第438章 她也曾慈爱柔和过(1/1)

顾时宴愤而离去! 他才没那工夫都耽误到她们身上,他还要赶紧去救郑媗呢! 一群人手脚麻利地拿抹布擦了擦桌上的血,还把那两根血淋淋的手指裹进去,塞到郑芯手里。 “啊!” 郑芯吓得一把丢掉。 没办法,那人骂骂咧咧地又捡起来,这回是直接塞到郑芯领子里。 “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好好保管吧。” “啊!拿出去!拿出去!” 然后不顾郑芯惊恐的叫唤,直接把她拖了出去。 郑家恢复清静后,久久无声。 郑泰安卸掉了一直的伪装,无力地后退几步,跌坐到沙发上。 他揉着头,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钧儿,其他的事都先放放,一切以你妹妹为重,立刻安排下去,不惜人力物力财力,一定要找到人!” 郑泰安难掩悲痛地闭上眼睛,眼角晶莹一闪而逝,内心煎熬无以复加。 “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悲痛悔恨的眼泪划过。 他们郑家第九代嫡系的掌上明珠,就是不幸身死,也该葬在他们郑家祖坟。 百年之后,他自会跟父亲请罪。 郑钧不忍悲恸,“爸!” 万一事情比预期中要好呢! 在郑泰安无声的沉默中,郑钧只能憋着无法排解的苦痛和对郑媗跌宕人生的心疼,大步出了门。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到。 其他人可以慢慢的收拾。 他不信,他受了这么多年苦的妹妹真的会一直倒霉下去。 上天剥夺了她这么多幸福和快乐,总也该眷顾她一回吧。 林澜不放心看他一眼,随后地上了楼。 骅骅还在楼上睡着,他这两天就一直哭闹不休,睡的不安稳。 算算时间也该醒了。 秦蓉悲伤欲绝地伏在郑泰安腿上痛哭流涕,她已经肝肠寸断,“泰安……” 她的女儿啊! 她亏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啊! “阿蓉。” 郑泰安抚摸着秦蓉的后脑勺,无波无澜地唤着她的名字。 保养精致宛如少妇的高贵女人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郑泰安眸中很是动容。 他仿佛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另外一张更稚嫩也更倔强的面孔,不甘委屈地望着他。 六分像母,三分肖父。 剩下那一分是独属于她自己的。 她是安静的,也是淡漠的。 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又糅合着渴望爱和被爱的真情。 郑泰安心头发软又酸涩,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严厉又不失柔情地告诫她。 “阿蓉,女儿回来后,我们要对她好,万事以她为重,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了。” “媗媗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敌人。” 此话一出,秦蓉更是涕泪俱下。 她抓着连呼吸都在痛的心口,重重地点头,止不住的眼泪昭示着她的悔不当初。 “嗯……” 她早就后悔了,但就是拉不下那个脸。 产后应激综合症不止让她抑郁焦躁,甚至还蚕食了她怀孕时对腹中孩子的爱和生产时痛彻心扉的记忆。 她抗拒,她抑郁,她逃避。 所以,长久以来,她对乍然闯进她生活的郑媗就是提不起来那份母女情。 直到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面前,秦蓉脑子里那些被掩埋的记忆忽然就深刻了起来。 她怀上郑媗时也是慈爱柔和的。 孕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窝在沙发上织着婴儿帽、婴儿鞋。 粉粉嫩嫩的。 还有很多漂亮的小裙子,早就打好的长命锁,成套成套的手镯脚镯。 甚至时常会畅想着自己一心期盼的女儿长什么模样,是像自己多些,还是像她爸爸多些…… 她怎么就能给忘的一干二净呢! 秦蓉哭的泣不成声,“等她回来,我一定会把亏欠她的都补偿给她……”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也不配做妈妈。 可她想,尽全力地弥补。 — — 霍顿庄园。 一间封闭的客房里,郑媗面如死灰的靠坐在床头,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失色。 她呆呆地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泛着寒光的铁窗上。 就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伊诺克推门而入时,正好看到落日的斑点辉光落在那张瓷白透明的侧脸上。 浓密的睫羽扑闪,脆弱茫然。 微微抬眸,琥珀色的眼珠清澈透明,眸底却如枯井一般死寂。 偏偏又并非全然死寂。 伊诺克微微挑眉,嘴角挂着了然的笑。 观察了几天,他终于想明白家主为何多年坚持毁于一旦,而屈从于药物的欲念了。 药物是主因。 但以家主的毅力,并非全然坚持不住。 美色是次要。 但家主从来视女人为洪水猛兽、蛇蝎毒物,便是天仙下凡也难以撬动他那颗固若金汤的铁石心肠。 最重要的诱因还是这份不屈的个性。 家主生性最爱训鹰。 尤爱驯服那些不服管教的猎物,比如,就像郑媗这样分明弱小无用却屡次以下犯上的无知蝼蚁。 伊诺克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 那日他给家主处理伤口,啧啧…… 脖子上的咬痕深可见骨,后肩的刀伤更是血肉外翻,伤口深不说,皮周还被人撕扯抠挖过,一看就是下了狠手的。 要是不用药,恐怕是要留疤的。 嗯…… 究竟是郑媗的弱小令他轻蔑,还是郑媗的反抗惹他起兴呢? 谁也不知道。 郑媗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 伊诺克不由轻笑一声,自觉走到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不由分说地拉着郑媗的左手检查她的恢复情况。 感觉到郑媗反抗的力气,他淡然开口。 “郑小姐,你也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吧?” 郑媗停止挣扎的动作。 伊诺克毫不意外,有关他的专业领域他倒是一本正经,还真像个衣冠楚楚,医德仁心的白衣天使。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又接的及时,再养个两三个月就没事了,下巴也一样,不会有后遗症。” 然后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 “张嘴,我看看喉咙。” 郑媗迟疑片刻,还是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