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医疗不是装逼(1/1)
看到这一幅画作之后,陈路忍不住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这画可真的是罕见啊! 这幅画的名字叫《残花》,旁边还有一首诗。 陈路看着画作上面与众不同的“泼墨”和诡异的画风和笔锋,顿时多了几分欣赏。 或许历史上徐渭的名字没有那么响亮。 可是……陈路却很清楚,这是一位在文学艺术领域颇有造诣的一名大家。 同样,也是一名重度抑郁症患者! 徐渭的一生,说起来十分坎坷! 一生坎坷,二兄早亡,三次结婚,四处帮闲,五车学富,六亲皆散,七年冤狱,八试不售,九番自杀,十(实)堪嗟叹! 就是这样一位被生活璀璨的遍体鳞伤的艺术家,却又是文坛不可多得的一位怪才! 多才多艺,在书画、诗文、戏曲等领域均有很深造诣,且能独树一帜,给当世与后代都留下了深远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其画能吸取前人精华而脱胎换骨,一改因袭模拟之旧习,喜用泼墨勾染,水墨淋漓,重写意慕生,不求形似求神似,以其特有之风格,开创了一代画风。 但是…… 这并非是陈路真正惊喜的原因所在。 让陈路对于徐渭画作如此喜欢的主要原因是……他的画,有奇效! 这时候,陈路认真欣赏画作的时候,一旁的道袍男子忽然眉心紧促起来。 “和尘大师,怎么了?” 燕陶然紧张的凑了过去。 道袍男子深吸一口气,对着燕陶然说了句: “情况不是很好!” “不可否认,这个房子的布局是不错的,修建这个小区的人,也对于风水相学命理颇有研究!” “可关键不在这里……” “问题在于房子和主人的命格,有些冲撞。” 此话一出,陈路也是微微一愣,忍不住看向道袍男子。 燕陶然也是忍不住皱眉,眼神里满是担忧:“到底怎么回事?” “和尘大师,还希望帮帮我们!” 燕陶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因为何正华的情况,她已经费劲了心思,找来了各种各样的专家,拜访了不少名家。 可依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何正华的病,并不像是单纯的抑郁症一类的。 反倒是像是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后来,燕陶然也是找了一些风水相师过来帮忙,可前前后后,钱花了不少,可真正效果,却寥寥无几! 这位和尘大师,是“道医”,潼川白明山道馆的馆主,据说水平很高,口碑也很好,不少达官显贵都会找他咨询。 可这位大师,却颇有个性,格调高雅,不为钱财动心。 很多有钱人豪掷千金,也不曾见到一面。 若是燕陶然委托人引荐,她也见不着。 而这位和尘大师见了燕陶然,却淡淡的说了句:“燕大夫乃是自带功德之人,无需诊金。” 所以,这让燕陶然多了几分信任。 毕竟,人家一不图钱,二不求名,主动愿意帮忙,她没有怀疑的道理! 燕陶然忍不住说了句:“我听人说,我老公可能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发病的时候,宛若是……鬼上身了一样邪乎。” 燕陶然是中医,原本对于这些是不屑一顾的。 可事情只有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疼痛,在何正华前前后后国内外专家都诊断之后都没有办法的时候,她也不得不相信这些了。 或者说…… 相信与否,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治病! 和尘微微一笑,眼神里多了几分嗤笑:“呵呵,邪祟和鬼魂?” “这世界上哪有这些东西!” “刚才在何先生卧室,吾观其方位,发现与居住者命理相冲,形成'方位煞'! 这是影响居住者之健康的。 而且,室内角落尖锐,形成'尖角煞',犹如利刃直指,令人心神不宁。 再者,门窗之设计,似有阻塞,看似屏风玄关,其实是阻碍,导致正风不来,气煞滋生,空气不畅,犹如死水不流,令人窒息,久而久之,气煞乃是贼风,风气属木伤肝,肝煞亦随之而起,扰乱心神,影响情绪。 而且,平素窗帘常闭,光线之明暗,亦需注意。 若光线过暗,则'阴煞'滋生,令人情绪低落。 何先生喜欢书画,这室内之颜色搭配,亦需和谐。 过多之红色,易生'火煞',令人情绪波动; 而黑色过多,则形成'阴煞',令人感到压抑。 房间里多为水墨国画,黑色滋生,且画作偏于阴郁, 悬挂在房间里,宛若横梁压顶,形成'梁压煞',给人以沉重之感,压力山大。 此等煞气,若不加以化解,久之必影响居住者之身心健康。 吾建议燕大夫,宜速速调整室内布局,增加绿植,改善空气流通,调整光线,以化解'气煞'与'阴煞'。 同时,把房间里的画作都撤掉,避免压抑之风,可悬挂风水挂件,如五帝钱、八卦镜等,以平衡负能量,驱散煞气,还此室以和谐安宁之风水。” 燕陶然听完,连忙小心记录下来,随后问了句: “需要开方吗?” 和尘大师闭目摇头:“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何施主所患之病,源于内心,名于七窍,形在四肢,状在百骸。” “非药石可医。” “需内观其心,外观其形,心无挂碍,和光同尘!” “我这里有一口诀,你让他每日练习百次。” 听见这话,燕陶然顿时愣了一下:“这……这可以吗?” 和尘没有说话,而是演示起来: “此乃六字真诀!” “嘘,呵、呼、呬、吹、嘻” “双手拍肩,怒目扬眉,头部左顾右盼,头向左转,右手拍到左肩,头自右转,左手拍打右肩,头正吸气,转头呼气时发“嘘”字音!” “子时前和午时后各叩齿36次,用舌搅至唾液满时,漱口数遍,分3次咽下。咽唾液时必须猛咽有声,用意念送至丹田,然后吐气发“呵”字音,发音不要出声。 “呵字法……” “呬字法……” “吹字法……” “嘻字法……” 说话间,和尘把六字真诀说了一遍。 看的一旁的燕陶然颇为惊讶。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治疗方法! 燕陶然还没有说话,可一旁一位中年男子则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呵呵呵呵……” “这治疗方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严主任,恕我直言,我这人就是看不惯那些坑蒙拐骗的和尚道士。” “打着导师的名头,成天招摇撞骗,这能治病?” “还有这风水……” “这哪儿有问题了?” “我看这房间挺好的,哪能有什么问题?” “严主任,你可不要被这个道士给骗了!” 听见这话,燕陶然的脸色也是微微皱眉,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脸上多了几分皱眉。 “王经理,和尘大师不是骗子。” “是我请来的贵客,你即便是不喜欢,也不要随意污蔑。” 听见这话,王定文忍不住笑了起来,摆了摆手: “燕主任,你也是医生!” “这么多年的专家了,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道士口中的六字真诀要是真能治病,还要这医生有什么用?” “这摆明了就是坑蒙拐骗!” “这位和尘大师,是不是好了以后,还要在您的道馆点个长明灯,然后捐赠一笔修葺的费用?” “呵呵呵!” “都什么时代了,骗人也要与时俱进,好吗?” 被王定文如此羞辱,和尘大师却面不改色,反倒是微微一笑:“福寿无量天尊。” 王定文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福寿无量天尊?” “呵呵,你倒是把你们道祖给请来啊?”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道祖长什么样子?” 如此带着几分羞辱的话语说出来,和尘却依然面带笑容: “道可道,名可名,道法自然,道不远人。” “道友信则有,不信则无。” 王定文看见这道士也不恼怒,顿时觉得有些无趣,忍不住看向燕陶然。 “燕主任,要我说,就别耽搁时间了!” “齐老爷子我可是好不容易请来的。” “何先生现在病情这么严重,真要被这道士忽悠了,别真的出什么事儿。” “你也是医生,你可不敢犯傻,要拧得清啊。” “再说了,这么怠慢齐老爷子,你这可不像话啊!” “医学是科学,不是封建迷信。” “你得搞清楚啊!” 燕陶然眼神里看着王定文,颇有几分不喜欢。 说实话,若不是他联系到了医阁那边的人过来,燕陶然已经想要把他赶走了! 这和尘大师是不是骗人的,她心里清楚。 再说了…… 骗啥了? 和尘来给自己老公看病,前前后后,一分钱没有要。 对自己而言,又没有损失。 更何况还是自己亲自邀请来的,现在燕陶然看见王定文如此没有礼数,也是心情不太好,可是……真要是得罪王定文,把医阁来的人给带走了,燕陶然心里显然是有些担忧的。 那些医阁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平时根本请不到,虽然人数不多,可每一个都有一手绝活。 所以,燕陶然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忍住没有发作,转身看着和尘,小声抱歉道: “和尘大师,还望您不要生气。” “都怪我,没有协调好这些。” 和尘至始至终,没有任何恼怒甚至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丝毫,似乎这王定文的话,压根对他没有任何叨扰。 “无妨!” 和尘说完,并没有着急离开,反倒是站在了陈路的一旁,细细的观察着这一幅画。 陈路见状,对着和尘点头一笑:“您好!” “我叫陈路。” 和尘看向陈路,表情依然云淡风轻,但是片刻之后,顿时瞳孔里闪过几丝惊讶,紧接着,那瞳孔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道友好!” “贫道和尘。” “这厢有礼。” “只是……我有些看不透道友!” 陈路有些好奇的看着和尘,同样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忍不住问了句:“我……怎么了?” 和尘深吸一口,闭着眼睛,默念一番不知名的口诀,片刻之后这才说道: “贫道道行浅薄,但观君之貌,非凡品,似藏龙卧虎,待时而动,君之气质,如松之独立,如鹤之清高,非凡世所能及。” “实乃……贵不可言!” 陈路闻声,顿时一愣,他看着和尘,微微一笑:“承您吉言。” 这时候,王定文在一旁,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你这道士,真的是会做人啊!” “满口吉祥话,通篇唬人言。” “瞧见没?” “燕主任,这样的人,你也能信?” 燕陶然没有理会王定文,而是看向一旁端坐一边的老人,恭敬的说了句: “齐老,还希望您能帮忙治疗我家先生。” “拜托了!” “之前承诺您的诊金,一分钱不会少。” 这时候,名叫齐老的老人忽然看向陈路和和尘同时观摩的那一幅画,说道: “诊金不用了。” “但是,这一幅画,我想要。” 听见这话,顿时燕陶然顺着齐老的视线,看向一侧。 看到那一幅画之后,顿时紧张起来,本能的想要拒绝。 “齐老,这是我家先生的挚爱,也是先生家里家传收藏几代的画作,您看……能不能换一种?” 那老人微微一笑:“那就算了!” “回吧!” 说话间,那老人竟然直接站起身子,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燕陶然见状,顿时愣了一下。 她着实没有想到,这医阁里面的人竟然这么不好相处! 而且,这幅画的价格,可不低,徐渭的画作流传至今,本就不多。 而《残花》更是他的巅峰作品。 这满屋子的收藏,以及诸多画作,何正华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副。 平日里站在画前,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可以说…… 这是先生的心头所爱啊! 可是…… 王定文见状,忍不住看向燕陶然:“燕主任,你怎么这么不明事理?” “我之前也说了,医阁内的大师出手,看重的可不是钱。” “齐老能看重这一幅画,你送给他便是。” “人命重要,还是这一幅画重要啊?” 陈路跟和尘闻声,也是忍不住看向齐老。 燕陶然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失落,不过还是说道:“我愿意给一千万,可以吗?” 可齐老的脚步压根没有停下。 顿时,燕陶然着急了,连忙说了句:“好!” “好!” “我答应了!” 这时候,齐老这才转身折返回来。 陈路看见这一幕,内心也颇为不喜。 说实话,医阁内的人竟然这般做派,让他有些瞧不上。 这和抢夺有什么区别? 以技欺人,而且是患者,这身为医生,却是这般德行,多少有些鄙夷。 “叫他出来吧!” 齐老坐在了桌子的一侧。 而燕陶然起身,把老公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陈路也正式见到了这位怪病的患者,何正华。 只是……对方太瘦了!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却形若枯骨一般,瘦的皮包骨头。 精神萎靡,行动影影错错,步态不稳。 刚走几步,就开始喘息,而且头上全是汗水。 呼吸频繁,颇有一种少气乏力的感觉。 眼眶深陷,瞳孔闪烁,一看就是长期失眠导致的。 难怪! 难怪燕主任如此急切,显然……这是真的到了绝路了。 燕陶然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才果断辞职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牧遥对着陈路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这就是何正华!” 陈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 而何正华走了一半的时候,说什么也无法迈开腿了,站在那里,身体想要往前走,可是……脚步却无法踏出去。 属实有些诡异。 而嘴角此时竟然浮现出一些诡异的笑容。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一股尿液从裤腿之间直接冲了下来,瞬间湿透了裤腿,留在地上。 可是…… 即便如此,他竟然有些傻笑的看着燕陶然:“尿了……尿了……” “嘿嘿嘿……尿了……” 看到这一幕,燕陶然眼泪直接一下子就奔涌而出。 此时的她内心无比焦急,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既心疼,又无奈! 谁能想到,当初风度翩翩的忧郁王子一般的着名艺术家何正华,现如今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燕陶然连忙走了过去:“不怕,不怕,我帮你换衣服……” 说话间,这个本来就有些矮胖的燕陶然费尽全身力气,把何正华抱起来想要回到卧室。 陈路见状,连忙起身,主动抱起了何正华。 “我来吧!” 燕陶然看着陈路,连忙说道:“别,别!” “陈院长,脏呢!” 陈路连忙说道:“我们是医生,这很正常,我来就行了,燕主任。” 说完,陈路直接把何正华抱到了卧室里。 一边流泪,一边用湿巾帮忙擦拭。 陈路看着卧室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片,顿时也感慨一声。 相比此时瘦骨嶙峋的何正华,照片里他意气风发,英俊潇洒。 燕陶然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边擦拭,一边说道:“你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你说说你……” “哎……” “都怪我,没有关心好你!” “都怪我……” 陈路见状,安抚道:“燕主任,何先生只是病了,好了以后,就会恢复的。” 燕陶然摇了摇头:“哎……” “他们家每一代人,都有一个疯子!” “没有一个治好的。” “我虽然行医这么多年,也是医生,我不相信那些迷信。” “可是,我不得不相信啊!” “不怕你笑话,我晚上磕头烧香,祈求保佑……” “哎!” 说话间,燕陶然的眼泪越来越多。 而此时的何正华也跟着哭了起来:“不哭……不哭……老婆……” “不要哭……” “呜呜……” “我错了……老婆,你别哭了……” 说话间,何正华似乎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不断的给燕陶然擦拭眼泪。 燕陶然看着何正华此时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呢喃: “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这日子,真的不像日子了……” 说话间,陈路和燕陶然帮助何正华换好衣服之后,来到了客厅。 坐到了齐老的对面。 齐老这时候,开始给何正华把脉。 只是……何正华很难集中注意力,时不时的左顾右盼,身上的肌肉和肢体似乎不受控制一样,偶尔就会哆嗦的颤抖几分,或者是随意摆动。 而那位齐老把脉之后,顿时皱眉。 显然,这脉象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这脉象……好奇怪!” “时而滑数。” “时而细数!” “有时候,却还有一种细弱无力的感觉!” “可偏偏回来却突然又如弓弦一般紧绷!” “啧!” 齐遵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凝重。 虽然已经做好了疑难杂症的准备,可是,此时此刻,依然被这种特殊的脉象给整的有些茫然。 燕陶然闻声,点头说道:“的确!” “这个脉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找了很多名医,他们也都感觉这个脉象属实奇怪。” “甚至可以说闻所未闻!” 燕陶然也是中医,而且是名医,虽然只是妇科医生,可是基本的中医基础,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陈路此时站在一旁,听见这话以后,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这时候! 齐遵岚深吸一口气,索性把手拿了下来。 “脉象一途,容易有假象。” “既然脉象不准,脉证不符,要舌脉取证!” “我看看你舌头?” 齐遵岚说完,看向何正华,对着他说道。 而此时,何正华压根没有配合齐遵岚的话,反倒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诡异,似乎在嘲讽眼前的专家。 齐遵岚见状,忍不住皱眉起来。 他的脉象水平很高,用行内人的话说,有察变的地步了! 可是,此时此刻,却依然感觉到了乏力。 燕陶然见老公不配合,便主动说道:“老公,张嘴,跟我学,吐出舌头来~” 燕陶然五十多岁的人,却如同一个初为人母的妈妈一样,教着何正华吐舌头。 何正华见状,虽然还是在笑,但也却把舌头吐了出来。 顿时! 舌苔暴露出来,裂纹沟壑显而易见,甚至还有一些斑驳宛若地图一般,若是这么一看,一定会以为是阴虚的舌象。 可舌质绛红,舌尖红的可怕,甚至有一颗颗红色的珠子一般的颗粒。 齐遵岚连忙皱眉:“阴虚火旺!” “舌尖心火!” “肝胆湿热!” “到处可见!” “厮……” 说话间,齐遵岚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皱眉起来。 中医诊断,四诊合参,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可此时的何正华状态时好时坏,有时候神志清晰,有时候和此时这样疯癫痴狂。 很多问题,都没有办法问出来。 而望诊观舌察言观色,处处学问。 齐遵岚作为名医,水平高超,但是此时此刻,依然感觉有些乏力。 王定文坐在一旁,眼神一直观察着陈路。 其实,对于陈路,他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锦川市人民医院副院长,中医病区主任,潼川省唯一一个中医保健局专家组成员。 同样也是……这段时间,让他在锦川市人民医院业务不好开展的对象。 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也来了? 难道是看中了燕陶然? 想到这里,王定文忍不住笑了笑。 他拿起手机,给方宏杰发了一条消息。 王定文知道陈路的实力的,毕竟,前段时间,为了让陈路的骨科出现问题,他亲自找人,花费了一些力气,找到了那个脆骨病的患者。 医阁是一个庞然大物,成员不少,错综复杂。 但是,说白了,医阁其实也是一个大型的集团。 下面有不少医院,都是医阁在真正意义上掌控。 这种掌控,并非是单纯意义上的资产掌控,而是学术掌控。 王定文这个级别,其实能接触到的医阁只是管中窥豹。 作为汇锦生物医疗公司的地区经理,他也是偶然能接触到一些大拿,有时候会帮助这些医阁内的大人物们完成一些小事儿。 汇锦生物医疗公司的幕后大佬,其实就是医阁内的成员。 要不然,它在全国,怎么会有不小的影响力呢? 医阁是有自己的科研机构的。 而这脆骨症的患者,其实就是下属科研基地的“试药人”。 王定文花了一笔钱,联系了二人,让他们去碰瓷。 谁曾想……被陈路一眼识破了。 很快,王定文手机响了起来,看着短信,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好陈路不在! 检查队伍,应该已经到了吧? 为了邀请来曲老爷子的团队,中华正骨协会的专家过来检查,他可没少费力气啊! …… 这个时候,齐遵岚忽然深吸一口气。 “把他鞋子脱了,放在桌子上。” 燕陶然闻声,顿时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齐遵岚:“脱鞋子?干什么?” 虽然疑惑,可她依然把何正华的鞋子脱掉,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齐遵岚也顾不上脏不脏了,直接把手放在了脚背上的一个血管搏动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燕陶然忽然瞪大眼睛。 陈路同样也有些诧异的看向齐遵岚。 这是…… 趺阳脉?! 众所周知,把脉的时候,一般都在手腕处,取寸关尺三部。 可是…… 真正的诊脉,是有四处! 寸口、人迎、趺阳、太溪! 寸口,就是现在大多数常见的诊脉方式,分为寸关尺三部。 可是,人迎脉、趺阳脉、太溪脉,目前掌握的人寥寥无几。 说白了,这些脉诊已经属于失传了的! 虽然目前也有记载,可是真正能掌握其精华的人,真的是没有多少的。 陈路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诊脉趺阳”! “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人迎趺阳三部不参,动数发息不满五十,短期未知决诊,九候曾无髣髴,明堂阙庭,尽不见察,所谓窥管而已,夫欲视死别生,实为难矣!“ 张仲景认为除了诊寸口之外,还要兼诊人迎、趺阳之脉,三部九侯也要注意,张仲景是以寸口脉为主。 可是,他却认为,其他脉诊也十分重要。 趺阳脉就在脚背,冲阳穴的位置。 冲阳位于足背最高点,解溪穴下15寸,当第二、三跖骨与楔状骨间凹陷处,那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血管的搏动。 燕陶然忍不住看向齐遵岚:“这是……趺阳脉诊?” 齐遵岚神秘一笑,故作平静的说了句:“对!” 燕陶然此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时间,此时此刻,一分一秒流逝。 齐遵岚诊断完毕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呵呵呵呵……” “原来如此啊!” 燕陶然见齐遵岚如此兴奋,顿时激动了起来:“怎么回事?” “齐老,我家先生……怎么了?” 齐遵岚不紧不慢:“有茶吗?” 燕陶然顿时无奈,这老爷子也太难伺候了,现在这么着急,你喝茶? 不过,燕陶然还是连忙起身倒茶。 而齐遵岚喝完一杯茶水,这才呵呵一笑,淡淡的说到: “有一种病,十分奇怪,也十分有趣!” “百脉一宗,悉致其病!” 听见这话,燕陶然顿时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齐遵岚微微一笑: “其实,难,也不难!” “若是可以通过疾病本身,去探讨气血阴阳的变化,倒是可以发现端倪。” “你家先生的病,属于怪病!” “一般情况下,怪病多痰,怪病多风!”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叫做百病一宗!” “也就是,百脉一宗!” “也就是传说中的:百合病!” 燕陶然闻声,顿时瞪大眼睛,她忽然想到了:“你说的是……《伤寒》中记载的百合狐惑阴阳毒?!” 齐遵岚认真点头:“没错!” “百合病,百合病!” “说的就是百脉一宗,百病同源。” “人身之血脉,分之为百脉,合之为一宗,由于心主血脉,肺主治节、朝百脉,故心肺为人体百脉之主管和统辖,“一宗”实际上就是指心肺。 若心肺功能正常,则气血通畅,百脉调和;若心肺阴虚内热,则气血失调而百脉受累,症状百出,形成百合病。” “你现在明白了吧?!” 燕陶然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好像的确如此。” “齐先生高才!” 齐遵岚笑了笑:“这看病啊,就是要先诊断清楚。” “治疗的话,你放心好了。” “我来就行。” 说话间,齐遵岚从身下一旁把自己的箱子拿出来。 这个箱子,瞬间吸引了陈路的注意力! 这只行医箱外观华美而精致,箱体通体呈现出深邃而高贵的红色,这种色泽是通过多层漆艺和细致打磨才得以实现的。 箱体所使用的木材极为考究,选用的是稀有而名贵的紫檀木,这种木材质地坚硬,纹理细腻,且随着时间的沉淀,木色会愈发显得深沉和光泽。 但是,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个箱子最为醒目的是…… 盖子和箱体的接合处,镶嵌着精细的黄铜配件,不仅增加了箱子的耐用性,也增添了一抹亮色。 箱子的正面,以金色绘有徽记太极图案,周围环绕着草药和医疗器械的纹样。 箱体的四个角落,雕刻着古典的云纹。 陈路看着这个箱子,忽然瞳孔忍不住一阵颤抖! 好熟悉的箱子! 他记得,自己的爷爷,也曾经有一个这样的箱子,每次去患者家里看病的时候,总是随身携带。 陈路小时候觉得十分漂亮,并没在意! 但是…… 他不曾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再次看到这个箱子。 陈路猛然间呼吸急促了起来。 箱体的四个角落,雕刻着古典的云纹,寓意着医生如云游四方,救治病患。 行医箱的锁具同样精致,采用传统的梅花锁设计,安全而保密。 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 陈路忍不住说道:“这箱子……真漂亮!” 齐遵岚甚至都没有抬头,更没有看一眼陈路! 而王定文却笑着说道:“陈院长,你想要这东西,可不容易啊!” “这可是医阁内的标致!” 陈路听见这话,顿时深吸一口气,果然! 他本来就觉得爷爷十分不寻常,现如今,他竟然没有想到,他老人家竟然是医阁内的人…… 此时,齐遵岚已经打开行医箱,内部设计巧妙,有多个隔层和抽屉,用于存放各种医疗器械和草药。 每个隔层都覆盖着柔软的丝绒,以保护内部物品不受损伤。 而此时,齐遵岚取出来一盒特制的针。 对着燕陶然说道:“你来配合一下,我需要扎针!” 燕陶然连忙问道:“在哪儿扎针?” 此时的燕陶然对于齐遵岚可以说是敬仰到了极点,十分信服。 齐遵岚淡淡的说到:“舌针!” 此话一出,燕陶然再次一愣,此时就连陈路也忍不住看向齐遵岚。 舌针?! 今天可真的开了眼了。 舌针作为针灸的一种,但是……基本上很少听闻。 甚至于舌针的研究都不是很多。 燕陶然有些惊讶的时候,齐遵岚淡淡的说到: “舌针是一种特殊的针灸方法,历史悠久,魏晋时期就已经开始使用!” “可惜,后人遗落,失去了真传。” “目前也就是管式舌针遗传至今。” “我这舌针,就是跟随管正斋先生学习的。” “舌针应用疾病与症状的范围非常广泛,涉及到临床各科数十科疾病。 临床疗效最为显着的是一些神经与精神系统疾病,尤其中枢神经系统发生障碍的病证。” “你先生的情况,服用药物是肯定的,但是他现在体内气血脉象紊乱,需要纠正!” “热病之后,余热未尽,由于情志不遂遇而化火所形成。” “所以,治疗的第一步,需要的是破和通!” “就是破开火气,通百脉!” “心主血脉,肺主治节、朝百脉,若是心肺功能正常,则气血通畅,百脉调和!” “而心开窍于舌,舌为心之苗,舌针恰巧有着特殊效果!” 此时此刻,似乎何正华都开始平静了下来,他看着燕陶然,又看了看齐遵岚,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燕陶然这时候深吸一口气,她这道,这对何正华来说,可能比较难! 在舌头上扎针,不比身体上。 疼,肯定是有的! 燕陶然对着何正华一阵安抚,好不容易说服了对方。 “开始吧!” “坚强一点,老公!” “很快就好了!” 此时,齐遵岚也拿起了手里的针灸针,准备开始。 “先漱漱口。” 用漱口水漱完口之后,齐遵岚直接抬手,就开始了操作! “这里是心穴!” “这里是肺穴!” “这里是金津、这是玉液!” “……” 说话间,他的操作很快。 一番治疗十分稀奇,甚至是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 燕陶然对于这种神奇的治疗方式着实有些被惊喜。 最重要的是,何正华十分配合! 很快,治疗就结束了! 齐遵岚看着何正华的情况似乎逐渐在好转,内心也是松了口气。 “呵呵……” “这一针,我估计,效果显着!” “这三天之内,应该不会发病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每天过来,扎针一次。” “除此之外,我会给你开一副汤药,坚持服用。” “医阁治病,要包治,从头到尾,你放心好了。” 燕陶然看着老公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顿时惊喜起来。 “谢谢您,谢谢齐老。” 而就在这时候,何正华也是面色认真的看着对方:“谢谢……” 这句话一出口,燕陶然差点哭出来。 好了吗? 真的好了吗? 虽然有时候老公也会正常,但是……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现。 王定文见状,也是忍不住哈哈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瞧!” “我说什么来着?!” “医阁出手,一定没有问题的。” “齐老爷子乃是医阁……” 话音未落,忽然! “啪!”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何正华忽然哈哈哈哈的捂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傻逼!” “你他妈用针扎我舌头!” “我他妈打死你!” 只见何正华结结实实的打了齐遵岚一巴掌,然后满脸狰狞的看着对方,凶神恶煞一般的大声狂笑不止! 这一幕,直接把众人惊呆了! 齐遵岚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一时间,也是忍不住气的哆嗦。 虽然他知道何正华是患者,但是……这样打人,打一个七十岁的老头,你懂礼貌吗? 他妈的! 燕陶然看着老公如若疯癫一般,四处狂笑,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齐老……怎么回事?” “我老公以前虽然有病,可是……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表现啊!” 燕陶然吓得连忙问道,说话间,还紧紧地抱住何正华,不断安抚! 齐遵岚忍不住皱眉,同样有些不太理解! 而此时…… 忽然一阵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治错了!” “舌针虽然好用,但是……没有学到精髓,可不敢乱用啊!” “的确,舌为心之苗,可又为脾之外候,脏腑气血上营于舌! 手少阴心经之别系舌本,足太阴脾经连舌本,散舌下。” “本身患者心肺有热,脾虚而衰。” “可你现在,只考虑到心肺不通,一心想要治疗心肺,却忽视了脾!” “现在,脾热扰思,脾主思,现如今……他思绪大乱。” 陈路话音未落,而一旁的齐遵岚皱眉看向陈路:“胡说八道!” “你一个黄口小儿,懂什么中医!”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本身就有些着急的齐遵岚见到陈路指责自己,顿时脸色一变,仓促之间就开口训斥道。 兴许是高高在上的医阁大佬习惯了这般高姿态。 突然被人指出问题,接受不了! 陈路闻声,同样一愣,随即微微一笑: “你这舌针还不成熟,就拿出来给患者治病。” “无非想要显摆一番罢了。” “我很好奇……” “出来之前,你老师没有教育过你吗?” “治病,讲究的是疗效。” “而不是炫技!” “更不是装逼!” …… …… ps:昨天更新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