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事出有因（1/2）

陈路就这么坐在会议室内。</p>

越想，越发觉得能尝试一番。</p>

虽然说，现有的技术，不足以支撑他直接把中心血管通路的技术建设起来。</p>

但是，科研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p>

很快。</p>

会议开始了。</p>

中国专刊的《柳叶刀》某种意义上，其实也是这些领导们的背书。</p>

所以，会议一开始，陈路就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政治气息。</p>

听得陈路多少有些索然无味。</p>

他感觉，所谓的中国专刊，就是要展现出中国医学的发展和规划。</p>

而不是在这里进行粉饰。</p>

落后的东西，难道就真的不值得被提出来吗</p>

国家医学发展中心的负责人叫胡文全。</p>

“这一次，是我们把国内医学蓬勃发展展现给世界的机会，我觉得应该着重从几个方面进行规划。”</p>

“首先就是我们医学这些年的发展，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p>

“在医学发展方面，我们的十一五、十二五、十规划都在达到预期……”</p>

“同时，在高精尖医学发展和科研方面，我们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p>

“这是值得进行宣传的。”</p>

……</p>

胡文全说的很多，但是大多数都集中在了称赞方面。</p>

这让陈路明显有些惊讶。</p>

不对吧？</p>

刚刚才被美国卡了脖子，现在就宣扬我们的医学发展，这合适吗？</p>

《中国专刊》，陈路其实有着一些不同的见解。</p>

他认为，宣传是合理的，称赞也是应该的。</p>

但是！</p>

我们是不是至少应该脚踏实地的进行？</p>

刚刚人家强生集团给了你一巴掌，刚才还愤怒无比呢？</p>

现在呢……</p>

直接忘了吗？</p>

陈路看着胡文全满目精光，脸色精彩的模样，一时间多了几分皱眉。</p>

说实话……</p>

如果《中国专刊》是用来宣扬政绩的，他陈路压根没有加入的必要。</p>

的确！</p>

他很清楚，这些领导，其实并不一定真正在意《柳叶刀》的科学性。</p>

他们想要的是趁着这个机会，对于自己这些年工作的一个肯定。</p>

以及在国际舞台上，对自己去的成绩，进行一番宣扬和粉饰。</p>

如此一来……</p>

这《中国专刊柳叶刀》不就变味了吗？</p>

不是说，不可以宣传体制。</p>

而是，需要实事求是，根据我们目前的不足，进行一些关于医学发展的探索。</p>

当然了，陈路不是一个偏激的人。</p>

他同样也很清楚，我们国家的医学发展和规划，的确不错。</p>

也取得了不错的进步。</p>

可是……</p>

缺点呢？</p>

就连论文都需要有“不足和展望”，“数据分析”，“结果分析”。</p>

可是，难道体质就不应该有吗？</p>

这时候，胡文全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p>

“我这边，正好让下面的人写了一篇文章，大家可以看一看。”</p>

说话间，胡文全让人把手里的一叠文章发了下去。</p>

“这一篇文章里，写出来了我们这些年来在提供惠民性医疗保障、保障医疗质量和安全、提供全面医疗服务、以及提高医疗管理效率……等多方面进行阐述的。”</p>

“大家可以看一看，提提意见。”</p>

胡文全说完之后，众人都相继点了点头。</p>

很快，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p>

显然，今天的会议，就不是一台简单的会议。</p>

估计要进行很长很长的时间。</p>

要对一些稿子和论文进行一番尝试性的审核。</p>

陈路也认真的看了一遍。</p>

看完之后，他顿时摇了摇头。</p>

陈路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对于电视台里面歌颂的太平盛世，也不是带有太大的偏见。</p>

更没有什么仇恨当权那些领导们的想法。</p>

可是！</p>

这一篇文章，陈路简直是惊呼天人。</p>

他这一次真的是开了眼界了。</p>

好家伙……</p>

你这是对于我们的不足一点不提啊。</p>

这是新闻发言稿？</p>

还是对于国家医学发展规划的总结和反思？</p>

这压根就没有反思啊！</p>

陈路深吸一口气，说实话，在场的众人，都是领导。</p>

陈路在人家面前，微不足道。</p>

说白了，就是人微言轻。</p>

若不是柳叶刀的扎克多兰强烈要求，以及自己做出来的一些成绩。</p>

他是绝对不允许被加入这样的高端行列的。</p>

怎么说……</p>

不得是中国医学会、国家医师协会的那些带头人？</p>

所以，犹豫片刻之后，陈路还是觉得听一听其他人怎么说吧。</p>

可是……</p>

让陈路有些失望了。</p>

“呵呵，不错，我觉得写的很好！”</p>

“很透彻！”</p>

“把医疗发展的方方面面，全都写了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个及时医疗发展，很好！</p>

虽然国外在鼓吹什么全民医疗，全民医保覆盖。”</p>

“但是，他们这只是在宣传罢了。”</p>

“全民性，就是我们的先进性。”</p>

</p>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赞了一番。</p>

而此时，秦岩灵的眼神却并不怎么开心。</p>

他看着周围众人的样子，内心显然有些无奈。</p>

而这时候……</p>

他忽然看见了陈路。</p>

他想到了在潼川省的时候，聂国平和他说的。</p>

可是！</p>

秦岩灵却摇了摇头。</p>

毕竟，小陈还是太年轻了，而且，今后的路还很长，好不容易在医疗领域内，有了一点不错的成绩。</p>

若是在这里直接提出来得罪人。</p>

这显然很不好。</p>

为什么？</p>

陈路现在是潼川省中医药大学的领导。</p>

他今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p>

可在场的，全都是各个方面的领导，你把你的所有领导都得罪了。</p>

今后还如何开展工作？</p>

未来还怎么发展学校？</p>

甚至于……</p>

不仅仅会拖累陈路，有可能也会拖累大学。</p>

秦岩灵想到这些，索性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沉默了下来，他想等等，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想法。</p>

可是……</p>

等了许久，全都是清一色的称赞，没有人发表 太多言论。</p>

而这件事儿，似乎成了今天整个会议的缩影。</p>

今天房间里的，其实并非都是一把手。</p>

就比如陈路比较熟悉的人，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派来的，就是一个副局长，而不是一把手吴舟平。</p>

这些人，虽然是被派来开会的，可是……显然对方并没有把自己真正当成是参与到《柳叶刀》专刊的任务中去。</p>

他们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得罪了那些大领导。</p>

这简直……太不划算了。</p>

眼看着会议继续这么进行下去已经不行了。</p>

一上午的时间。</p>

眼看着就过去了。</p>

陈路这边其实已经萌生了动身离开的想法了。</p>

这样的会议，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p>

原本陈路对于这一次的会议，是充满了期待的。</p>

他希望在这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看到不一样的视角。</p>

他可以站在高处，对中国医疗进行一次宏观角度上的分析和观察。</p>

可是……</p>

他错了！</p>

这压根不可能。</p>

既然萌生了这种想法，于是，这一刻，多坐一分钟对于陈路而言，都是无比折磨的。</p>

陈路正要说话，一旁的秦岩灵却率先开口了。</p>

“这个，这么长时间了，大家也累了！”</p>

“先休息一下，不用着急！”</p>

“还有就是，今天的会议啊，大家也不要太过于拘谨，只是我们的一个沟通，就当是座谈会一样。”</p>

“太拘谨的话，可是出不来好的灵感的。”</p>

“对吧？”</p>

“呵呵呵呵……”</p>

胡文全忽然笑了笑：“不不不。”</p>

“该有的严谨，是需要有的。”</p>

“这一次的机会，是面向世界的，我们的确得拿出来一些让国外那些群看一看我们华夏医学的机会！”</p>

“让他们看看，我们华夏医学，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p>

“还想要拿着过去的把式来针对我们？”</p>

“简直是痴心妄想！”</p>

胡文全说话间，眼神里满是精彩，其实，现场这么多人里面，他的年纪是最大的。</p>

上升？</p>

已经不现实了。</p>

他现在只想为自己伟大的工作，画上一个伟大的句号。</p>

这一篇文章，俨然已经被胡文全当成了这么多年工作来的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的“墓志铭”了。</p>

“呵呵……秦主任说的有道理。”</p>

“座谈会，畅所欲言嘛！”</p>

“不就是闲聊吗？”</p>

“对吧！”</p>

“大家都有发言的权利。”</p>

“哦！”</p>

“对了，这个小同志，你可能对于这些不太了解。”</p>

“但是没关系。”</p>

“不管你是从什么途径进来的，这个已经不重要了。”</p>

“既然来了，多听听，多看看，长长见识，也是好事儿。”</p>

“我听说你还是潼川省中医药大学的，也好，回去以后，也能更好的开展工作。”</p>

陈路听见胡文全的这句话，顿时微微一笑。</p>

原本刚才的时候，陈路并不计划说的。</p>

可是！</p>

对方既然这么说了。</p>

那自己也不必保留了，该说什么，就说什么。</p>

毕竟，对方先不给自己面子的。</p>

什么叫做不管通过什么方式进来的？</p>

这分明是在说自己投机取巧进来。</p>

陈路其实何尝不知道，在这群身居高位的领导面前，又如何不同于侯振伟这样的小地方的家族，在当初自己眼里的地位呢？</p>

说白了，陈路很清楚，哪怕他今天是大学校长，只要不是那些顶级学府的，在人家这些人眼里面，分文不值。</p>

这就是权力的含金量！</p>

他们这些人，说白了，是拥有在医学领域，做出决策权的人。</p>

对于他们而言。</p>

柳叶刀中国专刊，无非就是一场游戏罢了。</p>

他们压根不在乎柳叶刀的中国专刊有什么用。</p>

他们在意的只是这个东西，会给自己、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罢了。</p>

</p>

但是……</p>

陈路不是侯振伟，对方也不是自己。</p>

所以……</p>

陈路直接说了句：</p>

“是啊！”</p>

“是需要好好学习学习各位前辈和领导们。”</p>

“我原本以为《柳叶刀》是宣传最新技术，最新理念，以及最新医疗政策的平台。”</p>

“可是，我认真学习和拜读了胡主任的这一篇文章之后，真的开了眼界！”</p>

胡文全听见这话，顿时皱了皱眉。</p>

陈路继续说道：“我说实话，这一篇文章放在《柳叶刀》上，多少有些屈才了。”</p>

“我反倒是觉得，这一篇文章放在中央电视台，最好了！”</p>

“无论是政治导向，还是思想境界高度，甚至是在细节方面，把控的也十分到位。”</p>

“这不像是一篇学术论文！”</p>

“更像是一篇歌功颂德的赞词。”</p>

“受教了！”</p>

说话间，陈路的眼神里毫不避讳的带着几分鄙夷和笑意。</p>

顿时！</p>

胡文全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p>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不知好歹。</p>

这一番话，什么意思？</p>

这不是在嘲讽自己是在干什么？</p>

胡文全一时间愣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陈路竟然直接讽刺自己，顿时他气的冷哼一声：“毛头小儿，满嘴胡说八道！”</p>

“你不过是一个走后门靠关系进来的人。”</p>

“在场的哪个不是在医疗领域，站在更高视角，更高维度的人？”</p>

“你这点评，毫无价值和建树，一派胡言！”</p>

“哼！”</p>

“要我说！”</p>

“你什么水平，也配参加这样的会议。”</p>

陈路微微一笑：“我水平的确不高，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专家，的确是差了不少。”</p>

“可是，比起那些把《柳叶刀中国专刊》当成自己家谱来写的人，要靠谱太多了！”</p>

“至少我不会在这样高端的，国际舞台的学术期刊上，发表这样不着调的言论！”</p>

胡文全顿时怒了，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p>

陈路微微一笑：“你难道就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了吗？”</p>

“我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还需要找个翻译来帮你解释解释？”</p>

“也是！”</p>

“有些人啊，站在高处太多时间了，好话听尽。”</p>

“估计这种不太好听，不怎么悦耳的话，的确是听的不习惯，甚至都听不懂了。”</p>

顿时！</p>

会议室内，变得多了几分非同寻常的味道。</p>

说实话，大家级别都不低，往日里，这种撕破脸的行为，压根不会存在。</p>

像陈路这样的人，压根见不到。</p>

因此，胡文全内心顿时翻腾出怒火。</p>

他站起身子，怒火直奔心痛，颇有一副怒发冲冠的感觉。</p>

“好你个陈路！”</p>

“竟然如此不知好歹。”</p>

“你是不是以为你和我们坐在一起了，就有了平等对话的能力呢？”</p>

“呵呵呵！”</p>

“你可真的太幼稚了。”</p>

“我不妨告诉你。”</p>

“你做梦！”</p>

这时候，秦岩灵连忙说道：“好了，好了。”</p>

“都少说几句吧。”</p>

“小陈，你给我个面子，少说点。”</p>

“还有你，胡主任。”</p>

“你们都少说几句。”</p>

“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p>

“本来今天，就是过来开这个会议的，大家之间有点意见，有点争论，这是好事儿。”</p>

“好了，都冷静一些。”</p>

说实话，秦岩灵看见陈路把胡文全的事情说出来，内心是十分开心的。</p>

毕竟……</p>

这话显然得有人说。</p>

说实话，秦岩灵不想让陈路说的原因就在于陈路本来在这样的场合，有点人微言轻的感觉。</p>

再加上，他也担心陈路得罪人。</p>

可现在看起来，自己的担心和顾虑完全是多余的。</p>

陈路这小子，压根不怕得罪人。</p>

这下好了，给自己省了心了。</p>

秦岩灵说完话，陈路点头，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茶，也不去理会对方。</p>

而胡文全却如同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皱眉说了句：</p>

“我当初就不赞成陈路加入这个团队！”</p>

“我很好奇，到底是谁一直推荐陈路进来？”</p>

“有他在，完全就是在破坏我们的氛围。”</p>

陈路闻声，并没有生气，而是说了句：</p>

“很抱歉，你的不赞成，没有任何意义。”</p>

“我是柳叶刀推荐进来的，和你没有丝毫关系。”</p>

“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去找柳叶刀。”</p>

“还有，你放心，我是最终评审团的专家之一，我承诺，你这样的问题，是不可能通过的。”</p>

此话一出，胡文全顿时脸色变得如同便秘一样难受。</p>

他真的忽略了这一点！</p>

的确。</p>

哪怕陈路在这个会议室内，级别最低了。</p>

就是在酒桌上，给他敬酒都不配。</p>

但是，这又如何呢？</p>

这一次的柳叶刀中国专刊上面，陈路却是实打实的评审专家。</p>

</p>

这一点，他竟然没有考虑到。</p>

一时间，胡文全的眼神里，看向陈路的时候，明显变了。</p>

甚至多了几分憋屈和无奈。</p>

同样，此时此刻，房间里，大多数人看向陈路，都有些错愕。</p>

今天来的，有各大单位的二把手。</p>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如此不起眼，竟然会是这一次的评审？</p>

一时间，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p>

秦岩灵也是点了点头：“陈路说的对！”</p>

“他是柳叶刀中国专刊的特殊嘉宾，是收到扎克多兰教授亲自邀请的。”</p>

“同样，他也是本次评审专家。”</p>

“还是拥有两篇稿子的负责人。”</p>

“陈路呢，在这方面，是有一定的经验的，他发表的文章是《柳叶刀》的封面期刊而且破了记录！”</p>

“我建议大家多沟通沟通，聊一聊，具体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才可以。”</p>

“所以呢，也冷静冷静，毕竟，我们的核心诉求，是希望在世界面前展示我们的医学发展。”</p>

“胡主任的想法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