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奏诗(1/1)
“西林赞普,莫尔斯,阿布里多,德尔库科索尔”贝露莎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口中咏唱着咒语,身边萦绕着神秘的气息。 其他的人一时还在思索关于战争的事,并没有出言打断对方。 齐休则默默的聆听着,在心中翻译着具体意思。 西林赞普寓意翱翔于风暴之中的幼鸟,也有初生的含义,一般用做起始语。 莫尔斯是育出果穗的苗圃的代名,代表着繁盛,有催生的含义。 阿布里多则是对‘聚集起来’这个含义的重新定义,比一般的‘聚集’更强,也有着收割的含义。 德尔库科索尔是代表灾难的拟声词,寓意终将到来的毁灭,不过在缺少一定音节的情况下也可以用来清洁和去污。 齐休注视着面容恬静的贝露莎,她的身前有着各色光点盘旋,宛如被幼小精灵围绕的女王。 “于此,显现!”贝露莎轻喝一声,一旁的法伊特抬起头,露出亲和的笑容,摊开的手掌中心出现一道圆盘,然后他将其放于桌上。 贝露莎睁眼,金色的双眸深邃而通透,见到桌上的圆盘,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抿,对着举杯的法伊特眼神示意,表示感激。 她伸出手掌在圆盘表面划过,在手掌离开之后,圆盘中出现了颜色不一的圆形豆粒。 贝露莎将手指抵在下巴上,眼中露出丝丝思索,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一划,一道明显的缝隙出现,她将手伸出,片刻后取出几盘糕点。 然后一一放置在桌上,这才轻呼一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 “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就一边吃东西,一边谈论吧” “沃弗隆喔喔”一旁的杨自在毫不客气的扑到桌上,一手一个往嘴里塞去,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穆尔柯则是移动到一边,小心翼翼的的拿起一块糕点,然后在那里细嚼慢咽着,只是眼神却变的有些恍惚,显然已然失去了意识。 “这样没问题吗,这些精粹会消耗你所上交的世界份额的” 精粹,是流淌于世界之中的力量的凝结,稀少而珍贵,他们这些下位军士每个月只有少少的一勺,即便如此,那也是他们每月最渴望的一天。 可以提纯力量,协助掌握身躯,可以用作药剂,是被誉为万灵药的基础材料之一。 而异界行者之所以如此热衷于探索世界,也有这个缘故,在探明世界合适之后,就可以把坐标上报审议庭,他们会施手段将世界‘带来’,挂在外围。 然后视异界行者的贡献而言,每年给予一定的资源补助,当然是有定额的,在一定时间后就会结束这种补助。 当然异界行者也可以自己去做,只是一般也只有家中有强者的人会那么做,因为世界的强度是与文明的发展有关的,对于普通异界行者重要的资源,从上层看来也只是等闲。 不过最终还是要交予审议庭,只是占据的份额更多,只是那与齐休无关。 齐休并不伸手,而是向亲切的看着众人的贝露莎搭话,后者表情一怔,然后露出花一般的笑颜。 “放心,我之前上交的世界能量还算宽裕,再者说我还有姑姑他们的送给我的配给相比我,你们更需要这些,所以,请不用客气的品尝吧” “我知道了” 面对贝露莎关心的话语,齐休点点头,然后拿起一块松软的糕点,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放入口中,后者顿时露出满意的目光。 齐休咀嚼着,口中是宛如香草和红枣结合的口感,一道温润的气息流遍全身,因为被仆役们进阶而一并提升的紧绷身体顿时一松。 业核在心灵深处滴溜溜的转着,表示着自身的欢快,原本必须一直进行的深入骨髓的掌控变得微微轻松,可以将多出的这份心力用以其他地方。 “很有效,皇贝露莎”齐休明白对方的用意,所以他坦诚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贝露莎露出亲和的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哈哈哈,这样一来,我就距离娴熟更近一步了”杨自在猛一握拳,脸上写满了桀骜,在那里开怀的大笑着。 “初成,娴熟,精通,完美,以这一点来说你还差的很远”法伊特在一旁不留声色的劝诫着对方,只是看着对方脸上的微笑,杨自在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哼哼,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杨自在本欲暴起教训对方,可看了贝露莎一眼,却只是鼻子猛地出气,将头扭到一旁。 齐休默默感知着身体,能够感受到对四阶的力量越发熟练,只是依旧没有到达中阶。 关于阶位的划分,以大境界作为区分,虽然各阶都有名词的描述,可齐休还是更习惯以数字来分辨,至于众人口中的说词,那是最近兴起的描述。 比起听起来十分明白的初中高顶,那么暧昧的说法并不为齐休所接受,大脑中闪过一幕。 “初次晋升,不了解力量本质,真意,只能以等阶压人,是为初成” “明了力量实质,能与力量相锲合,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力量,即为娴熟” “研究相关进阶技巧,能够在上阶的攻击下勉强支撑,于力量相容,并超越旧日的自己,可谓精通” “在所处境界中掌握了一切的知识,攻击也好,防御也罢,都处在顶点,无论面对某个同阶之人都绝对不会落于下风,开始涉足下阶的道路,方成完美” “换言之,不能做到这步,只是单纯的能量超过了上阶,就自称自己越阶”在前方的安里转过身露出冷笑,“只是区区的伪物而已” “你们若是被那种东西打倒,就不要说是我的学生了,丢人!” 齐休摇摇头,那种称呼怎么样都好,不过虽然他还是按照原来的说法称呼,只是在外界人们却都那么叫了起来。 他收紧自己的思绪,转而想到了精粹。 贝露莎在外面是冷漠和高傲的样子,但对他们这些童年玩伴却格外亲切,而温柔的她也正是观察到众人不时出现的凝滞反应,认出了众人所处的阶段。 想必这次‘宴会’,她也是蓄谋已久了,服用少量精粹可以大幅减少需要适应的时间,而精粹中留存的真理也会沦为他们的积累,从而可以更快迈入下一阶。 而纯修心灵境界的贝露莎虽不至于完全不需要精粹,可也确实需求要比众人要小,只是分享这种珍贵的东西,贝露莎也会被家里人说闲话吧。 齐休默默想着,他明白以贝露莎的为人不会在意这些,只是他却不可以不放在心上,所以他会作为队友全力帮助对方。 而法伊特只是一开始吃了一块,之后就眺望着远方,并没有再服用,若是普通东西,他也不会跟众人客气,只是精粹对于他反而是无用之物。 他的道路是在过去未来回转的那种力量,那是需要专精的力量,哪怕是作为世界凝结的精粹,对他而言也只是杂质一样的东西。 贝露莎一边注视着众人,一边开启话端。 “说到底,战争这种行为也只是在谋求利益而已,因为挡了路,因为心中不甘,所以会采用暴力的手段消灭对方” “这次反攻,也是对方先发起的侵略行为,他们派遣高端强者将我们所辖的数千小世界毁于一旦,在察觉到时,他们正在中世界大肆捣乱” “来敌虽然尽斩,不过当时的先卫官却判断出这并非区区的一个小世界所能发起的攻击,因为势头又疾又准,若非某位度假的高层,我们得到的消息还会更晚” 贝露莎神情肃然,将之前发生的状况予以解释一二。 “只是数千亿的小型世界做不到这点,只有汇集恒久之数的中世界拥有那样的能力,但只有神王的势力不敢触犯与群星交过战的我们” “我们的情报官不断汇总,最终将目光对准某个身处无尽光元之外的阿尔斯世界,拥有庞大不可计数的中型世界群,统御一方的世界造物主” 贝露莎的嘴角勾起笑意,哪怕是面对统御一方的造物主也毫无尊敬之意,她的眼中闪动着怜悯,那是如同看到自取灭亡的愚者所散发的无奈之情。 “真是找死啊,果然是脑子不清楚了”杨自在停下手中的动作,嘲讽着那个开战的造物主,哪怕它比自身更强,他也由衷的蔑视对方。 而其他的人也是一脸赞同的表情,齐休也深以为然。 若说造物主强不强,那自然是极强的,可面对统御这个宇宙的群星还是显得太渺小,哪怕只是派出银流中的战士应战,对方都会逐渐陷入衰亡。 更不用说是与群星打过的他们,只是一介造物主还不足以让他们重视。 “那个人忌惮着我们,策划了这次攻击,企图剿灭我们的下属世界,借此引发其他人的联合攻讦”贝露莎关注着众人的表情,然后缓缓数道。 众人脸色一凝,若是周边的势力联合起来虽不至于打败他们,但也会造成一定的损失。 “那我们的职责是?”齐休思考着,忽然察觉到一点,他皱起眉看向对方。 “剪除对方下辖的人口,将他们的资源世界全部夺走,破除那位造物主的声望,削弱对方,这是我们明面的任务” 贝露莎若无其事的说出一番话,话里带着明显的暗示之意。 果不其然,众人的脸色变得严峻,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已经有造物主联合起来了吗?”齐休带着呢喃的语调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贝露莎微笑不语,只是眼中透露着认可之意。 “啊啊,所以才是战争!”杨自在的情绪变得高昂,他兴奋的狂笑着。 “其实说到底也只是从微不足道变成需要关注级别的危害,还不足以让军部大动干戈,背后其实有其他的原因” 法伊特收回眺望的目光,脸色冷淡的说道。 齐休自然明白,身为首座弟子和末流子嗣的法伊特自然比之众人更接近事实的真相,这一点哪怕是备受宠爱的贝露莎也做不到。 “余下就都是不能说的事了,毕竟,我们很弱嘛”贝露莎俏皮的一笑,制止了众人的继续追问。 齐休,法伊特默默点头,杨自在躁动的挠挠头,还是不甘的吐口气,放弃了追问,而穆尔柯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至始至终没有参与思考。 “哦”他这样回应一句,甚至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听。 “那就慢慢来吧”齐休总结一句,然后点下头,继续去食用精粹。 覆阳市地表,几道人影小心翼翼的走着,沿途躲藏在阴影中,搜寻着地面的资源。 “喂,小心些,虽然我们手中的武器对一些小型猛兽有用,可面对其他大的家伙就很脆弱了”中年愤愤不平的咒骂一句,一把拉过面如土色的少年藏在暗处。 前方不久,一只竹熊晃着臃肿的身体一路滚了过去。 “谢”少年一脸不安的道着谢。 “呸,谁在乎你的道谢,滚一边去”中年不屑的骂了少年一句,动作并不暴躁,只是向着一边指指。 少年咬咬嘴唇,转身坐在那里,缓和着自己从死里逃生后变得急促的呼吸。 中年紧绷的脸一松,眼底深处有些歉意,然而他还是将头扭到一边不予理会。 “老赵又在欺负王承了,真是,明明是那么好的孩子”一同出来的三人余光望着这边,小声的讨论着。 一行人是被简单的训练后,被派出来搜寻道路和资源的人,只是其中却有改正的王承,以及当日骂他的老张,所以,一路上气氛都很紧张。 老张心底深叹一声,这些时日他也看到了对方的积极改正,只是他却抹不开脸,一边在明面继续咒骂对方,暗地里又感到后悔。 刘轩也曾经劝过,而严涛却只是微笑,没有干涉其中。 不过尽管如此,老张还是蛮想和对方和好的,毕竟,闹别扭的一直都是他。 王承缓缓抬起头,幽深的黑色瞳孔凝视着在边缘苦恼的老张,瞳孔深处是化不开的憎恨和怨憎。 只是当众人目光扫向这边,他又再度低头,不将这份情感表现出来。 很快,很快,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