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闻道 第九章 余食赘行9（1/2）

秋江池内，客栈店铺林立。</p>

一家食馆外，生意凡凡无几。</p>

白驹被系在店头柱子边，屈足而憩。</p>

木桌旁，年轻道人和少年刀客先后落座，各自要了一屉蒸饺与一碗阳春面。</p>

陆羽怔神摆头，喟然太息出声。</p>

“一路走来，也不过羊粪漆金衣。”</p>

付与狠嗦了一大口面，低着头，高高举起一根大拇指，“话糙理不糙。”</p>

他三两下挑面吃完，就站起身来。</p>

陆羽遥遥瞧着，也急忙狼吞虎咽...</p>

等他回过神，付与早一溜烟没了影。</p>

年轻道人瞟了眼老掌柜，又瞧了瞧白鞍马，最后忍不住兜起肥肥的道袖。</p>

其内乾坤堆有小山高的一摞养福钱。</p>

经过心中对付与的一番‘赞美’……</p>

他不忍心地拿着‘福’去结账，愁眉苦脸，没半点笑模样。</p>

老人却笑眯眯一打招呼，接过铜板。</p>

他扫听道：“少道爷，您来这里，是不是也是为了咱秋江水下的水神来的？我听说，水神对您这种仙师的点拨，往往都很重要嘞？”</p>

陆羽没精打采一点头，笑得干涩。</p>

老掌柜拢了拢账，又冲他一笑，“可惜又有小丫头们要祭水了。”</p>

年轻道人缩手在袖，缓作指卜。</p>

他遥步而出，静观风中落叶正反……</p>

“付与这个王八犊子！”</p>

说罢，他解了缰绳，只好自己牵马。</p>

——————</p>

陆羽牵马赶上，暴跳如雷。</p>

他破口大骂后，又一讲老人所说……</p>

付与板绷的脸，就活生生被气笑了。</p>

“都什么世道了？哪里还有水神？以为是五帝前朝呢？”</p>

“无非就是一些水裔妖属，稍微得成了道，入水府里作威作福而已，不过也刚好拿着给玄螭试锋用。”</p>

年轻道人始终摆着架子，一个起身，踩铐上马，又趴躺在白鞍上。</p>

他整个人作烂泥淤着，四肢瘫软。全都悠悠垂下。</p>

付与只好又当起马夫拉缰。</p>

二人随行，渐入秋江池的富贵地……</p>

一处流丹飞阁，琉璃瓦金光烁烁。</p>

一名婢女，着粗麻布衣，难蔽体。</p>

她被人从宅邸子里扔出，重重摔落在地，却没有先起身，而是蒙着脸蛋，一声都不敢哭喊。</p>

可白马还是一惊而起，叫陆羽又摔了个狗啃泥。</p>

“付与！你他……！”</p>

年轻道人撑膝而起，正要怒骂...</p>

一见并非付与所行，而是一名可怜姑娘环护着胸脯错步，也只好收声入喉。</p>

他褪下道袍，披在姑娘身上，作出一个稽首礼。</p>

姑娘家姿态楚楚，还施了一个万福。</p>

“在外面愣什么呢？赶紧给主子滚进去！想被送去勾栏院不成！？”老奴管喝吼一声，就不再搭理。</p>

姑娘背过身，整好衣襟，堪堪遮蔽。</p>

她拿下道袍，急给拍了拍‘秽物’，这才递还陆羽。</p>

年轻道人摇摇头，接过后整穿在身。</p>

“余食赘行啊……”</p>

陆羽正茫然，回首却又不见付与...</p>

只丢留下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p>

他瞧着姑娘家这两步弱柳姿态，愈发湍湍于心而不忍。</p>

年轻道人一捡钱袋，朗道：“姑娘，拿钱赎了身子，随贫道走吧……”</p>

“道爷……我……我不干净……”</p>

她望向陆羽，咬着唇角，犹不止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