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到她手里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1/1)

“哎。”萧夫人叹气。她捏着帕子抹泪,哀叹女儿命不好。 萧风和柔声宽慰,心里彷徨不安。 必须尽快找出法子,方可避免嫁入侯府。 上官家停灵七日满,纸钱开道,恸哭相随。 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出城,上官海桐披麻戴孝在其中。 立新坟,别故人。 她终于有重来一世的真实感,以后的路要越走越高。 下午回城。 上官海桐更衣洗漱,顺便问问侯府那边的消息。 银华点上香薰:“侯府夫人上门去过萧府,回去后并未紧锣密鼓准备婚事。想来碍于谣言,两家亲事暂缓。李八公子该着急了。一天不娶妻生子,外面那些谣言不可能歇。” 侧坐软榻,上官海桐接过茶一笑:“既然能缓,也能掰。要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有的是人不想两家结亲,如今多出时间筹谋,可不得乐坏了。” 幻霜不是很懂:“侯府有意娶亲,不是萧家便是别家。姑娘为何不看好?” 上官海桐抿口茶:“萧大人与另外两位大人主管京中各事。婚事成了,侯府办事方便。一个想高攀,一个要便宜行事。两家一拍即合,触碰了别人的利益。不可能顺利的。” 银华恨铁不成钢戳一下幻霜的额:“京兆尹大人背靠王家。王家有太子妃。” 幻霜摸摸额头,还是不明白。 上官海桐轻轻一笑,左冯翊大人或多或少与三皇子有牵扯,而侯府嫁女入四皇子府。 右扶风萧大人夹缝生存颇为艰难,自想找个靠山。 三位大人分别代表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看似一场婚事,实则内里的门道很大。 多位皇子成年,且在朝堂有些建树。理所当然盯上那个至高的位子。 至尊之位只有一个,鹿死谁手? 皇子争夺,官员站队,这场无可避免的战斗早已开始。 “姑娘,方嬷嬷来了。”小丫鬟进来禀报。 “请她进来。”上官海桐扬起笑。 祖母刚入土,母亲便按捺不住了。 方嬷嬷进屋行礼,笑着说:“姑娘安,累着了吧?夫人派我来问候姑娘的身体。这些日子大办喜宴,又为老夫人筹办丧事。库房捉襟见肘。夫人想知道姑娘带回的嫁妆何时归库房。” 银华和幻霜对视一眼。 除了金银和地契、身契,其余东西已然放回库房。 上官海桐手握茶盏,吹一吹热气:“劳烦嬷嬷走一趟,告诉母亲因为归家后一直忙碌未来得及细心整理。等我把嫁妆按单子整理妥当,自然交还母亲归入库房。” 方嬷嬷得了准信一喜:“是,我这就去回禀。姑娘歇息。” 她退出去。 幻霜一脸不乐意:“姑娘,真把嫁妆放回库房?” “怎么可能。且看吧。”上官海桐按住茶盏感受热气在掌心散开。 她唇角上扬,眼神势在必得。到她手里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主院。 杨兰艺得到消息有些不相信:“她当真半点推脱没有,一口答应?” 方嬷嬷点头:“夫人,大姑娘终究是您的亲生女儿。母女哪有隔夜仇。” “你没瞧见她之前的态度,哪将我当母亲看。算了,嫁妆能拿回来就好。”杨兰艺松口气。 接连两件大事,花费甚广。她只盼望能拿回一些,缓缓府里的开销。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谁懂她的难处? 杨兰艺想想:“如今孝期,府中应当节俭。那些成天混吃混喝的,工钱减半。其余人的赏钱和开销,能减一律减。少开口闭口问我拿钱。” 方嬷嬷点头,福身下去办。一层传一层,下人们议论纷纷。 每月等着日子领工钱,谁乐意到手的钱减少? 别人还好,夜里守后门的吴老五尤为不忿。工钱直接被减掉一半。 他好酒好吃,每月大部分工钱都花在这上面。 而今一减,可怎么过得下去。守夜懒散,吴老五越想越气。 下了工,他找一群朋友喝酒。几杯黄酒下肚,骂骂咧咧。 陪同的几人互相看看,各有各的心思。 “你跟我们说没用啊。中馈由夫人掌着,你有本事上夫人面前嚷嚷去。” “说不定夫人在乎颜面,把工钱给你涨回去。岂不好事一桩?” “对。听说今早方嬷嬷提了一嘴,他侄子被减少的赏银又拿到了。” “看来还是得说,不说谁知道。你在这里生闷气,人家在府里大鱼大肉。” 吴老五被煽动,跃跃欲试。 几人再一吹捧,他红着脸歪七扭八要去讨说法。 人一走,几个人瞬间散了。 也是奇了,吴老五从后门进府一路畅通无阻。 他顺利进到主院,巧得很连方嬷嬷都不在。 杨兰艺正准备午歇,见到来人怒喝:“滚出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借着酒劲,吴老五胆子比天大。 他冲上去推搡:“你凭什么减我工钱!我就指着工钱喝点酒吃些好的。减了工钱你让我怎么活?怎么活?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杨兰艺被推,腰撞到桌椅大喊:“来人呐!快来人!方嬷嬷,方嬷嬷!” 吴老五用尽全力,抓住夫人摔向地面泄愤:“还我工钱,还我工钱!” “哎哟。”养尊处优的杨兰艺浑身都疼,爬起来往门口跑。 下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跑来。几个家丁拦住吴老五,好险没把人按住。 方嬷嬷扶住夫人。 杨兰艺发丝微乱,指着吴老五大吼:“带下去打,狠狠打!” 她的手颤抖,心里惊惧。 方嬷嬷忙安抚:“夫人消消气,消消气。” “还我工钱!”吴老五奋力挣扎。 杨兰艺吓一跳,疯狂喊:“打,重重打!拖下去,快拖下去!” 家丁们把吴老五拽走。杨兰艺这才缓下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大夫,快去找大夫!”方嬷嬷边喊边扶夫人回屋。 落晚院。 银华匆忙进屋:“姑娘,夫人出事了。” 正在练字的上官海桐抬眸,眼里沉静无波。 她放下毛笔:“走,去看看母亲。” “是。”银华随主子离去。 幻霜想跟。 上官海桐抬手:“你留下,将我刚写的字晾干。” 福身领命,幻霜等她们离开后进书房。书案上放着一幅字:水无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