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他们会恐惧、更会求饶(1/1)

晚宴前排。 有大佬笑着开口:“姚院长,莫要开玩笑,你的传承弟子,不应该从姚氏族人中选拔吗?” 姚伯林哈哈一笑。 “姚氏?你们这帮老家伙,经常背地里吐槽,说我们姚氏血统不正,有数代家主都是‘义子’出身。现在又为何执着我的传承弟子,是不是姚氏族人?” 另一位大佬意味深长道:“姚院长,只有姚氏族人,才能更好的运用那些药剂配方。” 姚伯林冷哼一声,高声道: “我远东姚氏,能为帝国守住大门,靠的从来不是血统。” “而是信仰。” “这八百年间,血统纯正的姚氏族人,早就死绝了。” “上追七代,兴许我老姚祖上,也并非姓‘姚’。” “再者而言,选能征善伐的将领,姚氏能选出百余位。” “但选药剂师,这不是难为我老姚嘛?” “远东那寒苦之地,八百年来,也就出了我这一位药剂师。” “我想传给姚氏族人,也没人能继承啊!” 言罢。 姚伯林大笑几声,尽是豪迈与洒脱。 一干大佬,眼神复杂。 他们所说的“姚氏”是在暗示姚伯林,要从特权阶级中找寻传承弟子。 杜休不适合当传承弟子。 这位姚院长,在故意混淆概念。 看来是铁了心推杜休上位。 姚伯林满面红光,冲着杜休挥手:“徒儿,上来露露脸,让这帮人认清你的相貌,要不然,走夜路时,恐怕有不开眼的误伤你。” 杜休望着前方的小老头。 心中恍惚。 怪不得这场晚宴邀请了这么多牛鬼蛇神。 怪不得邀请自己的朋友来。 原来都是为了给他站台。 杜休心生感动,缓缓起身,迈步上前。 来至前方,站在一众大佬前,面色平静,接受众人的审视。 一旁。 木伯端着托盘出现。 上面。 放着三杯茶水。 敬过这三杯茶水,杜休就落实了传承弟子的身份。 下方。 有人开口:“杜休,你这小子倒是好运,凭着曾经亡师捡到的古籍,就能拜入姚院长门下。回头我也去地摊上转转,碰碰运气。” 众人哄堂大笑。 杜休在本届药剂师学生中,名气确实不小,堪称顶流。 可仔细扒开来看,都是虚名。 上个帝国文明药剂学,是他亡师发现的。 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杜休的入学考试成绩,是后来公布的。 考核视频、调制的药剂,早被销毁。 靠着几位评审导师的“残存记忆”定下的sss+的药剂学天赋。 可那些“记忆”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兴许,是看在姚伯林的面子上,美化而来。 至于被誉为平民药剂师领袖。 一是因为杜休能打,敢于揭露财团黑历史,被年轻药剂师视为精神榜样。 二是因为基因药剂改良,蛋糕太大,学术派导师想要分润,意图青史留名,纷纷转院。机缘巧合下,让转院的平民药剂师,也能有名师教导,为他们谋得了一条生路。 纵观以上种种。 杜休的“名气”与他的药剂学水平,都没有丝毫关系。 药剂论坛、交流会、研讨会各类药剂师聚会,杜休几乎没参加过。 这种药剂师,还能被誉为药剂师吗? 杜休的药剂学天赋,能支撑他继承那些配方吗? 后方。 有财团的驻院代表,调侃道: “杜少爷,姚院长的衣钵,您能研究明白吗?” “先提醒您一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是调制不出那些药剂,您最好别当这个传承弟子。” “要不然您拿着药剂配方,四处寻求别人帮助,让外人知道了配方,姚院长的脸面,可就被你丢完了。” 大厅之中,传来阵阵轻笑声。 宴会前排,马君豪弓着腰,偷偷从侧门跑了出去。 杜休看向说话那人,面色冷淡。 旁边的姚伯林,听到别人怀疑杜休的药剂学实力,刚想发飙。 杜休转身压低嗓音道:“老师,能罩得住我吗?” 姚伯林冷哼一声:“老子能罩得住帝国,就能罩得住你。” 杜休心中有底,转身拿起话筒,神情愈发冷漠: “我不知道各位在笑什么,是笑我只是一个幸运儿?” “杜某承认,能获得上个帝国文明药剂学,全靠恩师福泽,自身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气。” “但帝国是否因杜休的贡献而受益?” “从事实上来说,杜某功绩不小吧?” “怎么?因为我年轻,所以就应该被一些老眼昏花之辈耻笑?” 台下众人,面色阴沉。 老眼昏花之辈? 前排之中。 药剂修院副院长勃然大怒:“杜休,休要口出狂言,卖弄口舌,在座的各位,都是你的长辈,岂容你肆意诋毁?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不尊重长辈,以后你还了得?” 杜休冷笑几声:“杜某没有不尊重各位长辈,不尊重的只是你这种老东西。” 那人手指颤抖:“你你这小辈,竟敢如此辱我!气煞老夫!” 杜休看着副院长身上的帝都张氏标志,冷声道: “你们帝都张氏之人,欺辱我师兄、霸凌平民药剂师时,个个飞扬跋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现在我只是说了你几句,便觉着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张宗望面色阴沉,寒声道:“杜休,念在你年少轻狂,老夫不与你计较,但有些话,还望你慎言。” 张宗望身为药剂修院院长,在帝国内,手眼通天。 他一开口,全场陷入死寂。 众人都知道杜休与张氏的恩怨。 严格来说,在他们眼中,并不能算是恩怨。 只不过是一只蝼蚁,站在了饕餮巨兽前。 这个蝼蚁,有几分好运,侥幸没死而已。 杜休轻笑一声,转身冲着姚伯林莞尔道: “老师,你应知道,徒儿是荒野矿奴出身,每到傍晚,背着木框,满身疲惫的从矿洞出来时,看见矿场警卫在哨塔上,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心中都会有一个疑惑。” “警卫们,会恐惧吗?” “直到一天,我将铁钎刺进警卫们的喉咙。” “那时,我便懂得了一个道理。” “我若按照他们的规矩行事,一辈子都是低贱的矿奴。” “当我拿起武器时。” “那些警卫,与普通人一样。” “会恐惧、更会求饶。” 身材修长的清秀年轻人,站在晚宴中心,迎着一干大佬的注视,脸上挂着笑容,侃侃而谈。 他在笑。 灿烂而寒冷。 这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远东永久冻土层的寒冷与血腥,未曾飘向西大陆,反而降临在帝国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