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叫你洗斗篷你在这儿勾引我的婢女?(1/1)

韩枭一路朝后院走去,连新的挡风斗篷都没披。 身上墨绿色绣金纹的袄子做工精致,华丽夺目,头戴上品羊脂玉发簪,及腰长发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在腰后。 但在他这张极致美艳的脸庞下,所有衣裳配饰都只能沦为陪衬。 可谓连行走都好看到似仙君下凡! 一路上习以为常的引来许多婢女偷瞄,但逐渐韩枭就发现不对劲儿。 身后的婢女惊呼也就罢了。 可前面他还没过去,怎么也传来兴奋议论的动静? 韩枭疑惑蹙眉,把脚步放慢了细听—— “季少主长得好俊啊!” “你们说是世子好看还是季少主好看?” “胡说什么呢,世子是咱自家主子给发月钱的,好大的恩德,他俩能比吗?我选季少主。” “哎呀,怎么亲手做这些粗活,我刚才过去帮忙他都不肯呢。” “好心疼,咱们世子这回真的过分了!” “哎哎,早听说季少主温润如玉,他刚才摇头说不用我帮的时候,语气好温柔!” “我这辈子要是能嫁给季少主,哪怕是个暖房” “又做梦!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这辈子立志要嫁给世子,哪怕是暖房丫头也好。” “世子那脾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哪里有人家季少主好,一看就是婚后能与我互敬互爱哎他看我了!” “胡说,看的是我。” “你们快瞧,他连手都生的那般好看,别洗斗篷了洗我!” “你不知羞!” “你们都走开,叫我看看。” “你才走开!” “” 一群穿着粉裙罗衫的婢女们,围在雕花廊洞后面叽叽喳喳挤成一堆! 她们年纪都很小,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模样。 韩枭脸色黑了大半,阴恻恻在婢女们身后出声。 “他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想天天看!”有婢女头也没回的应着。 “——!!!!!!!!” “世子!” “是世子!” 不等韩枭说话,一群婢女们噤若寒蝉的行了礼,爬起来就跑! 生怕被韩枭逮着训斥。 不远处,季清欢正拿着牛毛刷不急不慢的梳理斗篷,听见动静也没回头。 只是心说—— 不是柿子,是酸杏。 但有一点他觉得奇怪,余光能瞥到婢女们叽喳跑远的身影,都很活泼。 敢在韩枭面前就这么一哄而散 她们不怕韩枭动怒么。 还是说,韩枭从前没打杀过婢女? 看着不像啊。 身侧有脚步声正在靠近,周围光线也被匀称身影慢慢挡住。 季清欢还是没理会,垂着眼把白狐斗篷沾清水一点点梳顺,手指骨节被冷水冻的泛红,清晰映在斗篷上。 “哼。”韩枭冷哼。 季清欢没抬头。 “哼。”韩枭又冷哼。 季清欢抬头了,只看他一眼就又低头干活。 “喂,”韩枭抬脚踢地上的清水桶,语气不善。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是瞎了么!” “大约还有一刻钟洗完。” 季清欢没抬头的回话,嗓音非常平淡。 就算有别的活儿叫他干,也得等他洗完。 “” 该死的,又是这种感觉! 韩枭的拳头都打不到这人身上,让他很烦躁。 水桶里同时映出两张少年脸庞,一个漂亮却满脸躁气,一个清冷且气定神清。 韩枭愣了愣,顺着不停梳毛的那只手往上看。 黑色棉袍袖口挽到小臂中间,季清欢的肤色没他冷白却也不黑,手臂线条匀称,隐约随着动作能看到皮下的薄肌抽动。 他想到刚才婢女们说的话,什么脸俊秀,手也生的好看。 季清欢好看? 从前婢女们夸他的时候,那是实话实说。 但此刻,韩枭第一次觉得那些婢女眼睛有毛病,这哪里好看! 普普通通一个男的罢了。 韩枭开始发难:“你知道这件狐皮斗篷是我母妃亲手缝制的么。” “不知道。”季清欢语气诚恳。 他跟韩枭的母妃又不认识,怎么知道王妃有没有给儿子缝过斗篷。 “?” 还敢顶嘴! 韩枭正要起火,旁边白檀忽然给他搬来一只软凳,叫他坐下说。 白檀想着坐下好歹能降降火气。 韩枭瞥白檀一眼,不情不愿的坐下。 事实上他想直接按着季清欢揍,先揍一顿再说! 越看季清欢这张气定神闲的脸,他就越厌烦,随口嘲讽他。 “叫你洗斗篷,你在这儿勾引我的婢女?” 韩枭坐着整理好衣摆,又挑衅似的望向季清欢。 但对方根本没再看过他。 身穿普通黑布侍卫武服的少年,身形挺拔端正,也可以用一身正气来形容。 尽管是梳洗斗篷这种旁人不屑做的小事,季清欢也做的一丝不苟。 甚至还刷的很认真,神情特别专注。 韩枭就看见季清欢垂着的睫毛如蒲扇,清冷无趣的一张脸。 这让他莫名有些哑火,又踢了一脚水桶。 “洗这么熟练,你在家天天洗斗篷?不会家里连仆人都请不起吧。” 季清欢知道他没话找话,这是要伺机找茬儿。 原本不想理会。 但旁边那个侍卫忽然轻咳一声! 季清欢拿着刷子的手停下,抬头看韩枭:“没有。” 说完才又低下头接着做事。 心说我就不理你,憋死你个王八蛋。 “要是叫你给我刷马桶呢?”韩枭瞥着他。 季清欢这次都懒得抬头:“当然会听世子的吩咐,等我洗完斗篷就去。” 男人怕什么脏,无所吊谓。 “” 还真拿这狗东西没办法了?韩枭攥着拳想。 不行,他得回去细细琢磨! 韩枭站起身直接往回走,随口道。 “本世子瞧见你把斗篷洗坏了,罚你不许吃饭,中午不许吃晚上也不许吃。” 不给吃饭却一直吩咐干活,他看季清欢怎么熬! 一直到韩枭走远,季清欢还是没说话。 “季少主,”白檀看着被欺负的少年。 他没有直接跟着主子走,而是单膝蹲到水桶边。 白檀的嗓音清朗斯文,小声说。 “我知道你如今只能其实世子不难相处,只要你顺毛捋就行了,就跟洗斗篷是一样的。” 很明显,这个侍卫在教季清欢怎么才能好过一点。 奇怪,这人不是韩枭的贴身侍卫吗。 季清欢停下刷子,直视侍卫:“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这会儿细看,才发觉长的有些似曾相识。 “少主还记得?”白檀愣住,点点头,“三年前我去白云山给世子打猎,踩了扑兽夹,是你带人路过救了我!” 原来如此。 难怪这侍卫从昨晚扒衣裳那会儿,又到现在,都似乎有想帮他的意思。 那么,这人不会骗他吧。 季清欢问:“季州百姓真的进城了?” “千真万确!”白檀肯定的说。 侍卫的语气不似作假,尤其一双纯善眼眸很真诚。 季清欢又问:“我父亲可好?前殿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王爷为什么会同意百姓进城?” 百姓里有如今的落魄太子啊。 韩王没打算跟辽兵敌对,怎么跟他老爹聊过之后忽然救太子呢。 季清欢怀疑他老爹是给出了某些物品,又或是某种承诺。 但季州城根本没有韩王能看上的物品。 那就只剩承诺。 他父亲承诺了韩王什么? 能值得让韩王不惜代价的出兵伐辽! “这,”白檀皱眉思索,“昨夜我一直都在清心殿里伺候世子,且就算我在外面行走,也不会知道主子们的密谈内容。” 小小侍卫要是敢留神韩王和季城主的对话,那不是找死么。 显然季清欢也想到这一点,他垂下清冽眸子。 “多谢你回答我,你走吧。” “是,”白檀点头,但在离开之前他犹豫片刻。 忽然朝季清欢嗓音压低,语速飞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