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什么得手哪几个该死的中原人?(1/1)

韩枭的黑马在众人惊恐视线中,悍然倒地,马血喷涌着染红地面,顷刻间毙命。 也是韩枭的坠马,叫外面匈奴兵们瞬间士气大振! “杀!” “冲进去!” “杀呀!” “” 贺铮和曹承枫都杀的走不开。 不停顿的抬剑劈斩,动作就如砍瓜切菜般生猛。 尸体和残肢在山谷入口处堆了满地,鲜血横流,虽然战争带来的场面早就见多了,却还是令人们触目惊心! 韩枭感觉膝盖疼,不知道具体伤势。 从前洁癖的人一到战场上就被治愈了,他随意瘫坐在山谷里的野草上,银甲还在滴血,也不知道是哪个匈奴兵的血。 天幕阴沉,周围是刀剑相撞的声音。 哀嚎和喊杀声不绝于耳。 混在空气里粘稠的血腥味儿,极其冲鼻。 有骑兵捂着被匈奴砍断一节的胳膊,踉跄冲过来问他:“世子可好?” “我没事。” 韩枭盯着他的手臂,稍显愣怔的回。 骑兵问完就又提着剑离开了,背影决绝,边走边把内袍布料撕下来,扎紧断臂边缘,以此止血。 完好的右臂还能提剑,便去接着杀! “” 韩枭额头出汗有黑布巾挡着。 自鼻尖凝出来的透明汗珠却一颗颗下坠,砸在野草上。 他眼眶泛红的抬头,目光望过这些运送粮草的牛车,又看看那群拼着命还在奋战的将士 这个性格阴鸷稍显自私的少年,坐在满是血腥味儿的山谷中。 脑海里逐渐多了些东西。 人总要见识到什么,才会有意识觉醒。 就像他父王说—— ‘外面战火连天,你在宫里好吃好喝还不满足,你闹什么?’ 这话从前的韩枭嗤之以鼻,根本不当回事。 可他现在想起这句话 羞愧到无地自容! 没错。 韩枭鄙夷从前那个顽劣又幼稚的自己。 也难怪父王总叹气说他不成器,处处比不过季清欢。 原来比不过的不是骑马射箭,更不是兵法诗书。 他父王说的是心志! 不可否认,从前韩枭是个没志气的人。 只惦记跟季清欢攀比,却没有自己活着的信念和目标,更别提什么守护南部疆土了。 他动不动就说要离开王宫,离开南部。 那时候的他。 就算有一身好本事也都是空学。 没志气照样是废物! 所以他父王才感到气愤和焦急,总会骂他。 ‘你还惦记亡母?战场上的事你不管不问!’ ‘你没满月吗,外面打仗呢,你还计较你娘做的面?’ ‘死人的遗物很重要?韩枭啊,活人在你眼里比不得遗物么。’ ‘你什么时候能成器?’ ‘你是本王的儿子,能不能争气些!’ 其实是—— 父王看他迟迟没有‘坚守南部’的心,担忧他得位后也站不稳! “” 韩枭眼眶有些涩,忽然明白了许多。 为何他们父子间总有扯不清的矛盾,彼此不理解。 其实父王没错,他也没错。 只是从前的他年纪太小,没意识到自己肩上有担子,有兵将还有百姓。他只知道专注自己的心情,认为自己每日都委屈,没有家人陪伴,活的不开心。 可是自古以来。 又有哪一位君王能开心? 他父王不也是整日都待在王宫里,呕心沥血的为百姓谋生计,还要为南部将来的政权预谋打算,何时放松过一瞬。 他父王活的开心么。 就连唯一能给点慰藉问问温饱的小妾,还都叫他胡闹着送走了。 韩枭每每向韩王伸手要‘父爱’的时候。 都没想他什么都没给过父亲,连承担南部的事务都百般不愿,只想逃离枷锁。 韩王却是竭尽所能的,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 但唯有自由不行。 只因韩枭生来便是南部的王,一定要肩负起重任。 从一开始就不是韩王太看重权势,而是韩枭身为世子,太不关心权势! 权势是什么? 是南沧安定,百姓顺遂! 但韩枭之前的念头 他只想把季清欢带走,离开王宫去行商赚钱过日子,什么都不管。 这念头就是最自私最不负责任的表现。 生逢乱世,男儿岂能擅自逍遥? 遇到匈奴入侵,所有臣民都应当死守不退。 杀匈奴,杀杀杀! 保护同胞,保护家园。 保护这片中原土地不被外敌侵占! 所以此刻—— 韩枭视线环绕周围,那些惊慌护着粮草的兵将们,一个个杀的满身是血,没有任何人后退。 他们的心志简单却又深刻。 拼死也要保护粮草,保护北大营,保护他们身后的家。 小兵自己断了臂,却还在顾及他的安危,踉跄着跑过来问他可否安好,只因他的身份是世子。 而作为这片疆土未来的掌权人。 韩枭从前做过什么。 他怎能想着要逃离危难之际的南部,自己去山野间享受安稳? 简直幼稚的离谱。 就在这个刀光剑影的午后。 韩枭猛然惊觉。 他身后有他的子民和土地啊。 他享受了臣民的跪拜和拥护,就得承担自己应尽的责任! 不仅理解了他父亲韩问天,他还忽然理解了‘为韩王效忠’的季家人。 其实哪有什么效忠韩王? 季家的目标从来都是战退匈奴! 并且,韩枭想起他之前在季清欢面前说的话。 ‘你们季家人就是我韩家的走狗’ 瞬间羞愧的脸都发烫。 难怪季清欢对他没有好脸色,屡次嘲讽他是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 实在是 不过没关系。 他们都还年轻,且还不足二十岁。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他和季清欢的思想高度,将从这一刻开始比肩。 他会跟所有人一起守护中原疆土,保护身后的子民,以及脚下的土地! 韩枭揉了揉膝盖发觉未伤骨头。 他沉下心思琢磨此刻形势,心计飞速运转。 某一刻。 他忽然从野草地里起身,朝曹承枫跟贺铮那边靠近。 “曹承枫,你过来。” “怎么?”曹承枫还在抵抗匈奴的冲击,满身都是血污,回头看世子殿下。 “我有一计。”韩枭眉眼坚定的说。 整个人的状态都比从前更上一层楼! 片刻后。 黑凤谷入口处,已不见曹承枫和贺铮的身影。 只有身披鲜红斗篷重新骑上马的韩枭,提着长剑,奋力挡杀扑来的匈奴兵。 这些匈奴兵个个面露凶相,嘴里喊着。 “就是他!是他杀了四王子!” “当日就是他们埋伏山谷,截杀四王子一行人。” “杀了他!” “给四王子报仇!” “想必耶律将军那边已经得手了,另外几个该死的中原人,去死吧!” “碎尸万段!” “冲啊!” “” 韩枭的剑尖稍有停顿,指向喊出某句话的匈奴兵,眉眼沉沉。 “什么得手,哪几个该死的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