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精神萎靡的沈薇(1/1)

陆芸又看向龙椅的另一侧。右侧下的次座,是最近风光无限的宸妃沈薇。 陆芸秀眉轻蹙,她记得,前世后宫里可并没有什么宸妃,沈灭越将军也没有妹妹。 沈灭越无儿无女,年纪轻轻战死沙场,皇帝追封他为镇国军侯,陵墓配享太庙。 “宸妃”陆芸喃喃自语。三年前皇上登基,他不喜宸妃卑微的出身,把她送到山里自生自灭。 后来宸妃身世曝光,看在沈将军的面子上,皇上才勉为其难地把她接回宫,封了妃。 陆芸打量传闻中的宸妃。宸妃相貌不如陆萱那般倾国倾城,但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宸妃穿了件翡翠烟罗绮云裙,色彩如云霞,但料子不如陆萱身上那件凤尾裙珍贵。头上的发饰,也不算多昂贵。 宸妃的气色看上去很差,眼角微红肿,神色倦怠,坐在花梨木椅子上时,身子也歪斜,仪态不如淑妃陆萱那般完美。 “果然是农户女出身,哪比得上大家族培养的千金。”陆芸不禁暗暗摇头。 宸妃得宠,完全是娘家给力。 皇上器重沈灭越,爱屋及乌,才对宸妃沈薇稍加厚待。 陆芸视线继续往下,看到梅妃柳如烟、玉妃张妙玉、兰嫔谢芳兰、巧嫔刘巧儿等人,她不屑地压低唇角。 不过尔尔。 另一边的男宾席位。沈修明叩拜完皇帝,回到自己的座席。 他目光炯炯,迫不及待往高处望去。看到几年不见的姐姐,沈修明身躯一僵,眼泪差点飙出来。 他暗中戳了戳身边的兄长,低声道:“大哥,你看姐姐,哎” 沈灭越早就注意到沈薇。 多年未见,印象里矮小胆怯的妹妹,已经变成风华万千的宸妃娘娘。 沈修明叹口气,压低声音:“大哥,你看姐姐的脸色多不好,眼角红肿,嘴皮还破了哎,可见她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同为妃嫔。淑妃陆萱风华绝代,神采飞扬;宸妃沈薇精神萎靡,眼角泛红。 沈修明心疼地想掉眼泪,后宫女人的斗争太可怕。 沈灭越并不觉得沈薇可怜。他这个妹妹看似柔弱,但她思虑周全,人脉极宽广,她在后宫,肯定混得如鱼得水! 只是今日可能遭遇到什么事儿,沈薇才精神萎靡。 清华殿内,歌舞升平。 沈薇煎熬地坐在椅子上,浑身难受,腰酸,腿疼,哪哪儿都疼。 李元景注意到沈薇的异样,薄唇上扬,让德顺给沈薇送去一个柔软的鸭绒软枕。 软枕垫在后腰处,沈薇总算好受了些。 她暗中磨着后槽牙,回想起下午的糟心事。 今晚清华殿有夜宴。沈薇即将见到亲生大哥,她十分激动,从下午开始梳妆打扮。 前些日子东临国进贡了一批昂贵的青禾锦,太后慈爱,全都给沈薇送来。沈薇让尚衣局的绣娘们制作出一条极为漂亮的清河碧波霓裳裙,准备今晚的夜宴穿上。 今日午后,她换上美丽的长裙,又梳了个漂亮的云顶髻,用奇香斋的脂粉化妆,仔仔细细耗费两个时辰打扮,最后沈薇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果真极美。 但谁料,李元景半路杀出来。 李元景白日会见了沈灭越,对忠心耿耿的沈灭越十分满意。他心情颇好地来到永宁宫,想要和沈薇分享喜悦。 一进屋,瞧见铜镜前站着个容光焕发的美人儿。 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光彩照人,宛如仙娥。 “皇上,您来了。”沈薇转过身,眼波流转,嗓音如江南悱恻的春风,一路吹到李元景耳畔,无声无息勾着魂儿。 李元景馋了。 沈薇遭殃了。 沈薇好好的华美衣服遭到撕碎毁坏,发间的珠宝叮叮当当散了满地,一面好生生的大铜镜也被弄脏。 最后事了,沈薇敢怒不敢言,只气呼呼地瞪着李元景,不想搭理他。 时间紧迫,沈薇潦草打扮,面色不佳,精神萎靡地来到清华殿赴宴。 德顺公公低声道:“宸妃娘娘,陛下已经命奴才把两颗明珠送去永宁宫,当是给您赔罪。” 沈薇不满地喝了口茶。 区区两颗明珠,就想打发她? 德顺公公继续道:“那两颗明珠,乃东临国进贡,是从千年蚌壳里取出,一颗价值千金,整个大庆找不出第三颗。” 沈薇放下茶杯。 珍珠甚好,她勉强原谅皇上了。 酒过三巡,清华殿内觥筹交错,殿内氛围达到顶点。 一位年迈的越国使臣上前,朝李元景行了个标准的外交礼。老使臣两鬓斑白,是越国主和派的领军人物,此次不远千里来到庆国。 今日接风宴,不谈签署两国停战协议的公事。老使臣拱手,浑厚嗓音响在殿内:“尊敬的庆帝陛下。我国皇帝一直欣赏庆国的风土人情,欣赏大庆女子的善良勇敢,想向庆帝您求娶一位公主。” 庆越两国实力相当,使臣用的是“求娶”二字,而不是“和亲”,足见得越国皇帝的诚心。 殿内忽然安静。 一双双眼睛好奇地望过来。 昭阳公主坐在贵女席,低头轻抿一口春茶。 而在男宾席位,晏云亭随意喝了口酒,内心不屑一顾。越国皇帝想娶一个大庆公主,此事肯定会成。 但越国遥远,金尊玉贵的公主们不会愿意跋山涉水去吃苦。所以按照以前的皇室惯例,皇上会从宗族中挑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封为公主,远嫁他国。 李元景微颔首:“可。” 拓跋宏川能杀掉老皇帝,早早登上帝位,其中也少不了李元景的帮扶。 两人算是合作关系。 老使臣继续道:“我国皇帝一直倾慕大庆的昭阳公主,倾慕公主的善良仁厚。我国皇帝希望能得昭阳公主为妻,一生爱护,至死不渝。”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谁不知道,昭阳公主只倾慕晏家公子。 可如今,越国皇帝居然直接点名道姓,要娶昭阳? 尤其是晏云亭,他错愕得抬头,手里的酒杯啪地落到桌上,醇厚的酒水沿桌流淌,打湿了他红色的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