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同门相争(1/1)
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 朋友活在恩怨的前面,都是同甘共苦,推心置腹。活在恩怨的后面,都是趋之若鹜,不择手段 “师父,你害死了老泥鳅。” 无念气愤地说道,眼里的泪珠不停地落下。 心知无念与浮屠道感情深厚,慧远也稍稍收敛自己的得意之情,浅笑道:“徒儿,你不能冤枉人,杀老和尚的是这个女人,可不是我。再说你不是很想下山吗?没了老和尚,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闯荡江湖,在这小庙里,你也赚不了看病钱。” 这一番话,使无念一听更加气愤了,直接捂住耳朵,哭的更为大声。 在小孩心里,很多时候感情比生活重要,没有成人那么多利益心思,这些年浮屠一直照顾无念,在他心中早已把浮屠当作自己的亲人,现下亲人害亲人,如同一把匕首刺入心中,疼痛不息,血流不止。 这哭声让慧远颇为头疼,忍不住叹了口气,拉起他的小手,安慰道:“徒儿你想想,为师当年为了你,才跟他回寺,还立誓不出香积厨,不在白龙寺杀生,那我只有等他死了,才能带着你一起离开。” “现在师父都做到了,你应该替为师高兴才对,而且为师是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的,老和尚的死并非我愿,毕竟你与他感情深厚。” “我若痛下杀手,岂不让你记恨我一辈子?” 这一番言辞犹如河沙入海,潜行无声,无念为之动容,大哭渐渐变成啜泣,但内心却还是难以接受:“可可是” “放放心好了,出寺之前,我定会给他风光大葬,十里相送。”慧远知道这番话打动了无念,忍不住转脸偷笑。 无念却不知,只是点点头,含泪不语。 在旁青璇冷眼旁观,瞧着慧远如何哄骗小孩,突然灵机一动,趁他不备,轻轻一挥手,腰间的红葫芦里飞出一道细长的水丝,从慧远手中抢过小包裹。 慧远见小金石被抢,震怒道:“青璇,你竟敢抢我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快还给我!” “你若想要这小金石,就答应救我儿性命,否则这里就是一片石海!”青璇举起小包裹,大声威胁。 话未落音,扔过来一个凳子,青璇侧身躲过,不料慧远身法极快,一下子闪到盛心身旁,用手掌抓起他的脑门,大喊道:“你若不给我,我就捏碎你儿子的脑袋。” 青璇急中生智,想引开他的注意,把小金石缓缓放桌上,说道:“好,我放在这里,你自己拿,你先放了我儿子。” 慧远迟疑了下,故意将盛心往外扔,结果青璇早料到如此,一脚将桌上的包裹踢飞,一条银丝将盛心拉回屋内,慧远大怒,一飞爪打去,青璇虽中毒已深,但步伐轻盈,身形飘逸,连环挥爪也无法伤到分毫,一爪爪砸在墙上,最终逼她退到死角。 只见她临危不乱,翻手一掌,袖中丝线闪过,慧远来不及闪躲,脸上瞬间多了一条血红伤疤,退后一步,身形左晃,指尖一团红气突冒,击向“天池穴”,青璇深知有毒,运气至右手,挡住了指势,慧远虚晃右臂,提左后劲猛击腹,却被巧劲化解。 此间轻退几步,见招拆招,两人都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难分高下。 大半个时辰后,两人相斗中依旧不落下风,慧远一心想拿到小金石,突增猛劲,灵气齐聚,呼的一掌,向后心抓去,青璇右拳运气反击。 嘭的一声大响,两股劲风相碰,击碎了周遭桌椅,掀飞了窗子和书柜。 青璇突然觉着胸口一阵窒息,心脉急促,血随气逆,并走于上,手足微微抽搐,猛击自己胸口,呕出乌血,咬了咬牙,拼尽最后的力气,质问道:“师兄,你我师出同门,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同门之情吗?” 慧远恨恨道:“同门之情?自你抛下我的那一刻,你我便再无同门情谊。” 高声便纵身而上,慧远双爪运劲齐下,此劲外不露形,劲发无形,凝神运气。 青璇不给他运劲机会,抬掌杀来,慧远借步躲闪,动作柔韧,手臂外旋,意在指尖,右掌向下,鹰爪抓刁,一只手抓住了青璇的手腕,神情微变,松了劲,青璇借机一脚踢飞他,慧远踉跄退了几步。 慧远双眼顿时变得凶狠,两条手臂筋脉突起,双手一合,衣服里飞出密密麻麻的飞虫,青璇手一挥,红葫芦里面的水都飞溅出来,手环霎时间寒气四射,空中的水变成千条寒银丝,一个飞舞后撤,空中几圈,成千上万的飞虫都被削去脑袋,一转身下弯,银丝侧转身后,变爪紧扣,银丝紧紧缠住慧远双腕。 “青璇,我已留手了,你若再冥顽不灵,休怪老子不留情面。”慧远喝道。 “你如此冷血,不肯救我儿,便已是不留情面,今日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青璇并没收手,强攻偏门。 无念瞧两人真是同门,心里也是焦急,连忙上前阻止,劝说道:“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家人,打伤了和气,就生不了财。” 两人并未理会,慧远推开无念,反手震开青璇的银丝。 “臭婆娘,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慧远怒骂,并运气至双腿。 脚底一蹬,空身前翻,一招“落海潮”从上至下,当头一踢,青璇深知他已不留手,一声怒吼,运气至全身,身体表面如寒玉青光乍现,猛然地冲飞慧远的攻势,还未等他还招,手环中又飞出许多银丝,把周身的桌椅全都集拢,形成一个人形般傀儡,一拳打在慧远腹部,慧远忍痛双脚蹬飞傀儡,紧接着铁拳大力一挥,傀儡一下子被摧垮,周围人被气浪震飞。 慧远趁机变招,拳变指招,指尖蓄力凝成针,急速一弹,快如闪电,让人应接不暇,打的位置也极为刁钻古怪。 青璇接连中招,猛吐鲜血,虽痛楚难当,但胸闷滞气顿时化解了些。 慧远见她倒地不起,沉声笑道:“你若没有中毒,琉璃如意功与凝霜丝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兴许还能与我打一个平手。” 说完后,担心青璇又坏他好事,又补了一个飞脚,踢出屋外。从盛心身边捡过小包裹,对着窗外叫道:“我不杀你,不代表不想杀你,若不是答应了老和尚不在寺中杀生,我早取你狗命。” 青璇躺在门外,奄奄一息,喘息道:“原来师兄这么恨我,那你为何还要回信让我来白龙寺找你?” 慧远愣了下,出门抓起青璇的衣领,骂道:“狗屁,你这死婆娘不要编胡编乱造,老子何曾回过一封信给你?” “那这是什么?”青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慧远夺过信笺,见信上写道:青璇,师兄在哭山白龙寺十二载,时常想起你与盛心师侄,若念及同门情份,望前来一聚,武枢。 留名之处还印着红色的七星章。 这是他们门派专属通信加密,以确保信件真实性,印章上有一只手,七个星星围绕其中,每颗星的形状不同,位置深浅不一,极难仿造。 慧远生平最恨栽赃诬陷,看完便把信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又羞又怒,连呸了几声,掏出怀里的印章,骂道:“什么乱七八糟,老子的印章十几年都没沾过印泥,哪个阴险小毛贼冒充老子写的信,下山一定要杀他全家!” “不是你写的,那上面七星章是怎么回事,那这信到底是谁写的……”青璇又把信捡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