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金殿(1/1)

转眼到九月九日,九为阳数,日月并应,故称重阳。这天一早,太后、皇帝,满朝文武,都去邙山登高避邪赏菊。山上的各个寺庙早都种上菊花,连同朝堂官吏连夜摆放的盆花,把皇宫到邙山之间,打扮的繁花锦簇,如戴金甲。帝王将相、王公大臣,有怀揣绛囊,有身系茱萸,尾随而行。时值深秋,百花肃杀,只有傲菊纷然,黄花高悬。远望准天极地,近闻芬芳淑气,因此各个小山也都满是百姓,自发带着菊花酒,登高野宴赋诗,采菊相赠。 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回到宫殿,举行重九会宴。文武百官按品级排座,太后皇帝赐酒,才子献诗吟赋,歌舞升平,繁华热闹。金剑武士和银剑武士安排在殿脚后座,一边借光享宴,一边等候比武安排。不一会儿,诗词歌赋的场景完毕。 城阳王元徽立刻出席说:“太后,陛下,今年的剑士比武,已经选出金剑武士八名,银剑武士八名、以及铜剑十六名。其中金剑武士已经准备就绪,包括京都太学院学生一名,青州青藤学院学生一名,城东宗圣寺弟子一名,城南少林寺弟子一名,恒山悬空寺弟子一名,城东小乘宗弟子一名,终南山楼观台弟子一名,关外八荒堡私塾士族丁家子弟一名。请太后、陛下降旨,让他们殿下比武,争夺今年第一国剑。”太后岁数才四十多,青年时一身戎马功夫,尤其善于射箭,因此对比武依然很有兴致。她听完城阳王的话,点点头,说道:“今年的剑士比武,好像与往年却有不同,光是各地太学院的学生就占了好些,往年我记得都是各地和京师的士兵居多,而今年反倒没有,真奇怪呀。” 城阳王说:“太后明鉴,大概是最近战事频繁,兵营勇士都参加平息叛乱和对付南梁,没有时间参加比武吧。”小皇帝今年十五岁,正值血气方刚,更喜爱热闹,便说:“我看就是军队这几年养尊处优久了,不会打仗了吧,要不然区区的一点叛乱,收复的那么费劲。还是快让剑士们比吧,让我看看这些学生的功夫怎么样。”传旨官连忙宣读旨意,比武开始。 根据太学和兵营出现人员的重新抽签,结果由严达对惠嵩,慧海对王亭,孙云对昙询,吴遵世对丁杰。他们几个已经到专门的位置等候,留在他们身边的只能有一个人帮忙。孙云正好由毛逵陪着,其他陪同来的人继续留在座位吃酒、欣赏比赛 金殿之下没有擂台,就在地面之上,做的彩绘场地,设置了警告线和出界限,出界要扣分。严达和惠嵩率先出场。俩人互相行礼并向金殿御座之上施礼之后开始比武。金殿的裁判,已经换成兵部的官吏,他们的水平要比太学赛区和兵营赛区选的裁判能力要差许多,但八宝金殿不是普通人可以进的地方,只能是朝廷命官、禁军武士以及特批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所以无论剑士还是裁判都经过严格的检查,他们使用的宝剑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金殿之上,是剑士比武最高荣誉的地方,就像武林论剑是剑侠的天地一样。严达和惠嵩都十分珍惜,希望今天的比赛能最大的发挥自己。二人说声“请”,便动起手来。 进入金剑资格的选手都不是等闲之辈,可是一比较才发现,严达不愧是少年天才,惠嵩与之相比,还是望尘莫及。宝剑在严达手中,风卷残云一般,几乎没有任何失误,相反惠嵩在他的进攻面前,漏洞百出,被严达轻松抓住机会。惠嵩尽力寻找反攻的机会,但多数都被严达瓦解,实力的差距,惠嵩同样没有坚持到第三局,分别以五比四和五比三败下阵来。 那边昙洵看见惠嵩失败,有点失落,心想要是他能亲自战败惠嵩就好了。 接着慧海与王亭对战,他们经过昨晚的休整加上今天场地的变换,面对天子大臣,心里不免紧张,因此选手们有新开始比赛的感觉。而在这方面的心里素质上,慧海要比王亭强好多,因为他已经遁入空门,这些场景与他没有什么关联,因此也就不会留心这些王公将相的态度,因为不在意,他的情绪就相对稳定,发挥的要充分。 而王亭还差点,虽然他的环境也是熏陶着他谈薄名利,但在心底里还是希望经世济国,无论做官也好,无论做个大儒也罢,终究想成为一代无双国士。所以二人的招法上,慧海无拘无束,任意发挥,王亭相对谨慎。本来若论实力王亭与慧海比,略逊一筹,加上施展的不淋漓尽致,二人的差距就被拉大点。 座位中,因为太学生有一金一银、二个铜剑,他们可以带的人最多。坐中,田恒看着慧海,对身边的田俪说:“俪儿,你看看这个人长得像谁?”田俪虽然没和慧海在在一个赛区,可是那天路遇的事情她想了起来,知道爷爷所指的意思,便说:“我知道他是有点像我哥,一起我们见过面,不过细看还是有些区别,他个子高点,眉毛浓点,体格壮点。” 杨炯说:“其实挺像了,我在太学院有时候看他出来,好几次我真还以为是大云呢。”田恒说:“你们说的对,我也是觉得挺纳闷,是非常的像。” 这时萧月说:“田爷爷,我记得在长白的时候,听柳青阿姨好像说过,孙云长得很像叶广叔叔年轻时候的样子,你刚才问慧海的长相,是不是觉得慧海更像叶广叔叔,他有可能会是小俪的亲哥哥呢?”萧月这么一说开,大家一下把目光集中到老田头的身上。老田说:“不好说,我也就是觉得太像了,但这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比如云儿就像俪儿的爸爸田康。” 萧月说:“有渺目,就打听打听吧,等一会儿,我去问下他们的地址,然后去他们那详细问问。”田俪说:“我们一起去。”老田头说:“我知道他们在哪。等忙完比赛再说吧。” 这时,场上输赢已经分出,慧海连胜两局,拿下比赛。 接着孙云出场,对阵昙洵。田俪说:“我们中间只有我哥得金剑,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来点奇迹呀?”田恒说:“别指望了,这个昙洵和刚才的严达、慧海,还有最后一场的吴遵世,都已经三重末期,甚至到了四重的门槛,估计剑士比试完毕他们就要突破。而你们几个才进到三重不久,和他们差距很大。若不是三重以下内力不起决定作用,你们之间的相差更大。” 果然,孙云在昙洵面前几乎没怎么还手,一直拆解着对手的招式。昙洵在太学院认识孙云,当时孙云心肠好,看他们少林弟子练剑没带木剑,还借给他们几把。这会儿,他一看第一局都三比零了,孙云还没还手,就说:“孙云,你怎么不还手,来你进攻几下,看看我能防住不?”孙云见了,便也进攻几招。昙洵边防边说:“不错,招数挺巧,就是速度太慢了,力量也小。看来你的肌肉在力量和速度方面太弱,估计是体质的原因。你适合用内力施剑,以后只能加强内功的修为,等到了四重,你的战力才能大幅度提升上来。” 孙云一边打一边揣摩倒不那么紧张,说道:“我现在内力的修为,进展的太慢,才到三重中期。要说招式什么的,我领悟的还行,就是内功怎么练,都没有进步的迹象。你们都三重圆满,我连一重二重也还不圆满,以后到了四重也不会再有提升的余地,愁人!” 昙洵说:“内力完全是靠悟性和机缘了,我不好教你,怕给你带来副作用。不过有一点很重要,就是感觉。比如发力刺剑,你要感觉不是用手臂发力,是气从手臂传到宝剑之上,用气本身托住宝剑运行。但这也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只能自己感悟。” 孙云就怕别人对他说“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因为这句话,意味着他听了也是白听。这时昙洵又跟了一句:“有时候,灵感是迸发出来的,昨天我看见你使了临界剑法,那就是感悟所得。你要经常能保持那种状态,就能升华了,所以就照那种感觉体会。” 孙云一听,又泄气了。其实他也总结过,他以前在危急的时刻经常激发出潜能,但事后想把这些感悟变成常规,但很难实现,因此这种感悟,根本不是他日常的修为途径。 俩人这么说说打打,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孙云以3比5丢了两局,退下台来。 最后一场是由吴遵世对丁杰,这是唯一前四场中实力均等的对决。吴遵世是北侠的弟子,人也极为有悟性,加上从小就有基础,境界上升的非常快,因此恒山无极剑法在他的手中,指南打北、指东打西,神出鬼没、变化莫测。相比之下丁杰虽然人很聪明,还很傲气,但修为刚到三重后期,境界与遵世比略微差点。不过在四重之内,修为的重要程度并不绝对,因此丁杰的阴阳剑法,加上八极剑法,以及练就的体魄和反应速度,与遵世对垒,还是势均力敌。俩人比分交替上升,吴遵世从比分上稍微领先一点点结束第一局。 到了第二局,丁杰发力反攻,场面一度扭转,但是好景不长,吴遵世慢慢顶住压力,把比分赶了上来。不过丁杰集中精力,再施以重手,愣是把比赛拖到决胜局。 小皇帝看到这个情形,不觉得高兴起来,说道:“前面的比赛,差距太大,看着不扣人心弦,这场还是挺有意思的,起码打到了第三局,有点真功夫。”太后说:“皇上你还年幼,看不出他们孰优孰劣,这俩个虽然难分伯仲,但与前几个胜者相比,还略逊一筹。” “母后的意思是刚才的剑士要比这场的厉害。我却觉得这俩个不错,一会儿等他俩决出一个来,我和母后做个赌约,看看下一场他们谁胜如何?”“好啊,谁赌输了,罚酒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