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故人——生为妖死作药6（1/2）

易心岚斜倚门边，怀抱双手，嘴角微微上翘。</p>

老道猛然抬头，双目闪烁绿光，紧紧盯着心岚。</p>

“是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不对，时隔千年，你还活着！”</p>

“你们倒是希望我死了，可惜我仍旧好好活着，让你失望了。当年的局中人，除了我，恐怕也只有你还健在吧？狸奴，日子怎么过成了这样？”</p>

易心岚走到笼子前，往里面看去，五只山鼠正在争抢萝卜，打成了一团。</p>

“哼！若不是你，我会这样？这些年的苦日子都是拜你所赐！”</p>

老道的情绪有些激动，白胡须都在颤抖，他的十根手指弯曲成爪，暗暗弹出钩子般的“指甲”。</p>

心岚搬来一张椅子，坐到老道面前。</p>

“狸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p>

老道不屑道：“你充什么好人！”</p>

心岚不由分说捉住老道的手腕，将二指压在他的脉搏上，老道却挣脱不开。</p>

“端直以长，如按琴弦，脉象虚弱如此，狸奴，你老了。”</p>

“这用你说？我看你倒是风华正茂！小子，那五蕴妖丹是被你吃了吧？”</p>

易心岚解下腰间的小葫芦，摇了摇倒出一颗白色丹丸。</p>

“这是雪蟾延息丹，可以延寿一年。”</p>

老道冷冷发笑，并没有接。</p>

“大限将至，苟延残喘有什么意思？嗟来之物，我狸奴不稀罕！”</p>

心岚点点头，笑道：“真是倔脾气，卜吉的性子也是跟你学的？”</p>

老道的眼中忽然闪过光亮，凶恶之情稍减，脸上浮现一抹凄然。</p>

“卜吉是你的后人？”</p>

易心岚似乎猜到什么，但是又不敢确认。</p>

“我想求你一件事。”老道沉默良久，终于卸下了“防备”，“我想求你看顾卜吉，这孩子不错，我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亲人了。”</p>

易心岚很早就没有亲人了，那种茕茕孑立的漂泊感让人难以忍受。他亲身经历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逝去，最后只剩下他自己，孤独活在世上，成为没人要的“孩子”。</p>

卜吉的背影给心岚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总是想起刚刚踏上孤独旅途的自己。</p>

“好，我可以帮你照顾卜吉，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p>

心岚紧紧盯着老道的眼睛，随时准备审视他心中的“波动”。</p>

“你问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p>

老道将剩余的萝卜都丢进笼子，露出释然的表情，就像是做完了一件大事。</p>

“宁沧到底有没有死？”</p>

这个问题仿佛是惊天的霹雳，让老道瞬间愣住。</p>

“狸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你在菜园子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宁沧的情况吧？”</p>

老道紧闭着嘴，陷入沉默。</p>

“怎么，不知道还是不能说？”</p>

“我要你立誓，保证照顾好卜吉，不然我不会说的！”</p>

易心岚摇摇头，抬起右手起誓：“我易心岚承诺照顾好卜吉，若有违此誓，难逃天劫！”</p>

“还有一事，”老道惨笑道，“妖者，药也，我死之后，请你把我炼制为药，留给卜吉，也算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p>

心岚觉得他是在交代后事，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他。</p>

“卜吉要是知道我把你炼制为药，不仅不会理解你的苦心，还会怪我的，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p>

“那就请你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包括他的身份！”老道平复了一下心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现在，我告诉你……千年前，宁沧的血流入马尾江，江水浸染了整个菜园子，从那时起，宁沧就是菜园子，菜园子就是宁沧！他虽然身死，但却又无处不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