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执着 第十五章 洗脑(2/2)
苗高鹏看向蔡骊金:“我弟弟怎么对他们这么放心?”
“如果要算计咱们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牺牲吧,虽然我看不懂,可我相信王上,毕竟先王极其睿智,还有林岚和凌义德,他们去世前的交代不会糊涂到遗祸西川。”
苗高鹏身材健硕脸颊微胖,和凌义德差不多的小眼睛:“我总觉得弟弟瞒着我一些秘密。”
“东亭这次回来也不一样了,孩子大了总会变,我知道他有秘密瞒着我,可看见他一天到晚高高兴兴的不像是坏事,王上也是,没见他不高兴过,倾尽全力领导子民,如此明主让我极为欣慰。”
苗高鹏揉了揉额头说:“变化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分析每一种技艺会带来什么后果,新技艺层出不穷,旧技艺除旧更新,眼花缭乱中看不清未来,总让我心中隐隐不安。”
“对未知的恐惧我也有,特别是人性幻灭如大风勾勒浮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变,所以我佩服新国那五个人,他们好像知道自己在向什么方向前进,而且有意加快前进的速度。”
“五个?我看只有一个,那个大将军能在四个老家伙身边站稳脚跟把持军权,你觉得他会简单?资政、律令、监察、传承,你能在他们身上看见技艺百工变化万千的影子吗?”
“这个——”
是啊,钢铁、车船、起重、钻井、农林牧渔等等,最初都是为军事而服务,可那个年轻人有这么神?
就像当年巴国躲在新国背后一样,孙成栋也快藏不住了。
主座上苗高远看见哥哥和大司马聊的火热,知道这俩人不知道王的秘密心里不踏实,连忙对姚百川使眼色,姚百川凑过去二人耳语几句,姚百川连连点头,然后凑到苗高鹏那桌。
“太师,可是忧心新国对我们的渗透?”
“你难道不忧心吗?”
“曾经比您还担惊受怕,后来先王临终时对我们说放手而为,无论新国想做什么配合就是,要知道这天下各地都是原住民,都奉行最基本的齐天子规则,新国不会也无力对我们产生领土需求。”
“有点道理,可新国比我们强太多啊!”
“他们知道,而且尽力帮我们缩小这种差距,这也是事实啊?”
蔡骊金在一边插话:“确实如此,东亭这次回来练兵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不练不知道,我们过去和现在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苗高鹏眨眨眼想了一会:“不是有个专门的军事外交协议吗?另选名将带队去交流,你们觉得如何?”
“好。”
“大赞,太师睿智!”
与此同时,近四百艘大船往返三次运送,新国大军全员返回国内,牺牲的九百多人需要抚恤,三万多人带伤要继续修整治疗,还有总结经验组织生产等等,忙了一个多月才各就各位。
此时已是新纪九年夏粮入库的时候,孙成栋本以为河东又得打起来,可偏偏人家风平浪静,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智商:“历史走向不对还是时间线不够长?”
无论发展资本还是民粹主义,亦或是军国道路,这三国明显具备该有的特征,怎么发展的这么慢。
没病不能盼着得病,还是顺其自然吧,新国还要做很多事,起码不具备实验条件制约了很多装置设备的发展与生产,不要求太高,起码农业和军事的脚步不能停,四个老头一心扛起信念的大旗,这份执着也催促着孙成栋尽量未雨绸缪。
实际上他想多了,民智除开,对新事物的接受尚需时间不说,对新旧更迭的理解更需要时间,人家刚适应银块代替实物贸易结算的功能,你马上推出融资金融服务,谁能那么快接受,更不要说普及。
实际上新国的突飞猛进已经给周边施加了莫大压力,刘闻涛同样是大家,对新事物新思想接受的比别人快得多,他都不能适应更遑论别人,当前的对峙格局对刘闻涛不利,他解决问题的思考方向和思维模式就算是摆在孙成栋面前,他也不见得很快能想明白刘闻涛为什么那样做,一旦没有了下限,正常人难以理解的事还会发生,于是淹了梁国三十多万士卒。
孙成栋新纪八年冬天琢磨氮磷钾的时候,望海国在大力兴办学堂,各大世家士人众多,为了雪耻和立足纷纷前往学堂参与教化子民,告诉所有人河东是河东人的河东,现在被外人占了,那些人用金钱在渗透和收买河东人的民心,压榨河东人的血汗,做为河东人不能忘记祖宗,要解救沦陷区的子民,要让他们在学坏的道路上回头是每个望海国子民的天赋使命,要让那些人敢于直面挑战去捍卫自己的传承。
河东子民从哪来、多少辈以前是谁的属民、应该姓什么、祖上有哪个大人物等等,只要沾边就能让你找到自豪感和归属感。
开始的时候豪门大族很抵触刘闻涛让他们这么干,可随着认祖归宗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突然发现只要打着祖宗的招牌一声召唤,这些纯朴的子民迸发出的热情和力量正是他们需要的安全感,人越多越让人觉得有力量,所以都开始主动的拉人,于是一个个刘家庄王家乡李家镇如雨后春笋平地而起。
望海国建设的好,道路四通八达,巴国没有那么多兵力驻守每一个路口,还有自由移民的国策使他们不能阻止子民往来交流,望海国的人去巴国做工经商时就会对人说起自身故事,慢慢勾起本是同根的河东人开始寻根、开始质疑苟春哥统治河东的合法性。
哪来的合法性?苟春哥把敕令之物早给了苟钊交给新国兼并了,河东的敕令都在刘闻涛手里,刘闻涛绕了一圈,从基层下手开始动摇巴国国本,这也是他敢于单向用兵的底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