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臣妻29(1/1)

风棋心里一沉,蓦然的,想到了自己和风画刚到府里的那天晚上,她守夜时,少夫人说的话。 时间倒退回几天前,深夜,已经快到子时,女子依旧坐在床榻上,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昏黄的烛光隐隐绰绰,遮住了她面上所有的表情。 风棋担心她白日情绪起伏太大,晚上又不睡好,恐怕影响心神,只能开口劝道:“少夫人,夜深了,太晚睡第二日头会疼的。” 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却半晌都没有说话,在风棋都以为她坐着睡着时,却听到女子些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她说: “……我白日昏睡时,可有服下避子汤…”后面的三个字,她说得很轻。 风棋错愕,没想到她会问这种话,她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风棋知道,女子身份特殊,怀孕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毕竟和她发生关系的可是万岁爷。 谁也不知道万岁爷怎么想,对少夫人又是什么想法,但万岁爷确实没赐下避子汤,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风棋没得到梁九功的消息。 因此,她只能实话实说:“没有。” 床上的人情绪好像有了起伏,下一瞬,轻声道:“那,你去替我煎一副吧。” 现在喝,还有用。 风棋眼皮一跳,却不敢答应:“少夫人,这,奴婢也做不了主。” “去煎一副吧,以防万一。” “奴婢,奴婢这就去请示李公公。” 风棋无法,怕她得不到答案会一直不睡,只能出去告知了李公公,李公公直接就拒绝煎药,深夜凉风里,他额头都出了汗。 “师父和我说过,万岁爷金口玉言,没说赐药。” “那,那少夫人那里怎么办?少夫人还等着药呢。” “这,只能实话实说了。” 能怀上孩子,或许也是另一番造化,更何况,李公公想,自己已经有几天没回过宫里了,也不知万岁爷是否会忘掉他,师父是否会忘掉他,或许,这位少夫人有些不太一样,他可以试着押个宝。 风棋无奈,回去回了盛欢。 “少夫人,之前万岁爷没说赐药。” 盛欢沉默了良久良久,最后好像放弃了挣扎:“好,你下去吧。” 风棋当时以为盛欢默认了,毕竟之后她再也没提过,她也还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少夫人竟然不声不响搞了个大的! 风棋从记忆中回神,她捏紧荷包,脚下控制不住的虚浮,看了眼屏风,想到盛欢在沐浴,这才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出了屋子后,连忙跑去找李公公。 “什么?!”李公公得知荷包的事,可谓是晴天霹雳,嘴唇颤抖得厉害。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风棋狐疑。 风棋哪里知道,那时第二日盛欢没提这事,李公公还以为解决了,当时又太晚,隐卫有事没在,他就没和隐卫说,后来也不想万岁爷烦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上报,哪里知道如今竟爆了个大雷。 “李公公,你怎么了?” 李公公白着脸,他现在只想确认一件事:“少夫人身子没有影响吧?” 风棋会医术这事,李公公自然知道。 风棋闻言,迟疑的点头又摇头:“少夫人的脉象之前我把脉时是健康的,而且这药材并不多,留在屋里的时间应该也不长,应该是没什么影响的,就算有影响,调理几天就能好了。” 李公公心下一松,就听到她又道:“只是奴婢也不确定,少夫人闻了好几天,能怀上万岁…的几率很小……”虽小,但也有可能,但概率明显低了太多太多。 她左右一看,声音顿住,但话里的意思,李公公已经听明白了。 他苦笑,恐怕暗处的隐卫也听明白了,自己只能快些写信如实告知上面请罪了。 “你进去伺候少夫人吧。”他强装镇定。 风棋点头,转身离开,就算发现了李公公有些不对劲,也没多打听。 李公公猜得没错,隐卫知道了消息,在风棋离开后,就突兀的出现在了他面前,然后,问下所有事,不放过细节后,直接就把消息传进了宫里。 屋里,沐浴得正好的盛欢睫毛微颤,就又继续泡澡。 天上的云,清冷的风,抓不住呀摸不清。 —— 皇宫,乾清宫 康熙回宫后,继续处理余下不太重要的奏折。 他心情显然极好,处理奏折时,眼里都是带着笑的。 直到,隐卫出现。 “主子,这是宫外最新的消息。”隐卫呈上书信。 康熙闻言,心情更好了,唇角的那抹弧度一直没下去,这会儿,还以为隐卫呈上来的消息是盛欢回去后的心情。 他还挺期待的,下意识的摸了摸唇,唇角溢出了轻微的笑意。 然后,当他打开信纸,脸上还是笑,可笑意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僵,隐隐的还有股说不出的怒气。 “啪!”的一声,梁九功头上被砸来了一本奏折。 他猛地就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不明所以的他也不敢求饶。 “知情不报,梁九功,你教的好徒弟啊。”康熙都要气笑了,心头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恼意,她以为他的孩子是谁想怀都能怀的吗!还敢偷偷闻避子药,可又想到女子的倔强,这事确实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这天下,恐怕只有她有这么大的胆子! 要不然,唇角微微的刺痛传来,那抹柔软的清香好似又在眼前,他怒气消了些,却瞬间又冒出了别的气来,要不然今日怎么又敢咬他。 “万岁爷息怒!” 梁九功被砸得一惊,心里已经划过了很多念头,可万万没想到竟是小李子犯了错,这小子平时不是很机灵吗?怎么这会儿反而出错了了,出了什么错? 想了那么多,不妨碍他磕头。 康熙不想理他,直接迁怒了,一言不发。 梁九功冒头冷汗,却不敢说话了,只继续跪着。 隐卫也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此时,康熙周身气压已经变得很低,他拿起朱笔,继续看奏折,只不过越看越心烦。 这都什么破事,天气好、喝了几杯酒也要和朕说,真是闲得没什么写的了?! 满篇废话! “啪!”的一声,他合上奏折。 就这么熬着熬着,直熬到天都黑了,他都已经躺在了床上,心里的气依旧没顺。 最后,他还是起身,黑着脸:“来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