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孤注(1/1)

朱珏实际上自己封印了自己,作为先天之灵,他是完全不受那化神的影响的,只是由于他自以为自己是人,于是放大了微末的扰动,以至于此。 也正是因为他自以为自己并不能对现实产生影响,因而在这段时间内他忽略了很多顾忌,以至于使得事态不断恶化。 余锦不能锁定朱珏所在的位置,可朱珏却知道甄启在哪。这边的动静很自然地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虽然察觉到了,但是由于他自认为自己的能力完全没有恢复,因此虽然发现,却不敢去救。 残余的法阵完全不能在被动状态下御敌,而他现在却又无法主动启动自己布下的阵法,现在明知遇敌,可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朱珏反复反思之前自己到底在失效之前想过什么,怎会至此,却记得并不清楚。 从理论上来说,那余锦理应认得他,应该在见到他之后就解除误会,但是自己的复原体又长得与自己有什么分别,那边的动静能这么长时间都不停。 朱珏现在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若去,若是失算,难免全军覆没,风险过大,若是不去,若是情况是自己去了也没用的那种状态,坐视不理只会让自己最后孤军奋战。 结局走向两个极端,朱珏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多久。 倒不是他视死如归,只是这事之中还是有取巧的希望的。化神的诞生众所周知,那个化神将整个意识从现实中割裂开来,自然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虽然这个身体对此可能有怨言,但是那化神可没有。 如果余锦真的不管不顾,对朱珏这边的所有人发起攻击,那化神便不可能袖手旁观。到时候,说不定他们的力量都会回来。 此时转到朱珏并未想到的层面,即使那化神真的袖手旁观,朱珏只要自认为这一切成立,并且对外物的变化产生错觉,他自己给自己套上的封印也会自然解开,让他恢复过来。 不论如何,他只要不退缩,事情一定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余锦虽然能伤到那复原体,可却根本杀不死他。复原体与甄启这样的肉体凡胎不同,即使没有灵根,把血放干了也不会失去意识。 在复原体出血量越来越少,却依然生龙活虎的时候,余锦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 “收手吧,以后还要一起共事,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要还的。” 幻象不理解余锦到底在想什么,明知自己的攻击毫无作用,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攻击。 在幻象的眼里,他多半是无法面对现实,因此在借此逃避。 “你觉得我杀不掉他吗?” 余锦在长期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说话,说出来的话却让刻板印象更上一层楼,怎么看怎么逃避。 “你要能杀就不会在这废话了……” 很明显,那幻象并不觉得他还能有什么底牌。他与余锦和朋友不一样,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形影不离。 余锦不语,将手一抬,一根微微颤动的针在其手中漂浮,仅仅是在那里默默漂浮,便足以让人的眼睛酸痛难忍。 复原体看不出名堂,可那幻象却如临大敌。 “你真不要命了?你真想和你自己的化神一较高下不成?” 之前余锦常常行为荒唐,还能解释为吴谋以强运扭曲了他的判断,但是现在,举头三尺有化神,余锦这岂止是自寻死路。 幻象哪里阻止得了他。这刺针只是轻飘飘地划过,畅通无阻地穿过眼前复原体的身体,本来不论如何都生龙活虎的复原体顷刻间就瞪大眼睛。 那灵根受到直接攻击之后似乎从他身体里被夺去,竟无法再从扰动中吸取力量。 那一根针极其精确地将无法扰动的现实包裹在灵根之外,现在虽然复原体仍然受到影响,但灵根却已经感受不到能够吸收的扰动。 没有了灵根逐渐帮他去除多余的影响,复原体最多就是一个神经中枢不集中在大脑的怪物而已。 余锦无法抽干他,却也能够让他无力反击,之后想办法把灵根从他身体里刨出来。 余锦此行另有深意。他已经感觉到了朱珏的靠近,如此做事,正是向朱珏宣称,那化神并不会在此关键时刻过度偏向朱珏他们,朱珏之前的想法不过是引火烧身。 不过他做归做,想要让本来就不是被化神抑制的朱珏无法恢复实力,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朱珏体内的灵根原本可以与复原体内的灵根共鸣,而就在刚才,共鸣终止了。 这点错觉已经足够了。朱珏立刻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他自己给自己套上的虚假封禁很快不复存在。 整个山区都在顷刻之间开始共鸣,余锦只感觉自己好像没法在地上站住,可偏偏又飞不起来,只是脚下不稳,寸步难行。 甄启和复原体身上他进攻过的痕迹很快被抹除,此时他才感觉到,这座山里也深埋着规模极大的超级灵根,只消一激活,便能让一切变化无所遁形。 刚才还一直在装死,放任他妄行的化神此时又开始站在朱珏这边,让他的力量快速衰退,似乎有某种意志开始强行篡改他记得的一切。 “主动权根本不掌握你这边,这又是何必。现在能不能杀也没用了。” 余锦此时根本无力回应他。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他已经跪在原地,朱珏也出现在了他眼前,他根本想不起来刚才发生过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的很多记忆都是假的。 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有一个记忆他却拼命保护在难以解码的角落。 “我可以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 朱珏内心有诸多猜想,很多蹊跷的地方都让他感觉不对。让余锦解释,也是要核对自己之前的想法。 那幻象知道朱珏是先天之灵,但是化神已经出手,他可不打算告诉余锦什么。 余锦此时记忆受到篡改,脑子很乱,低头不语,但却看不出半点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