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阎世昭葬妻(1/1)

入夜时分, 西莱镇, 义庄内, 一名驼背老人,正在给停放于庄内的棺木挨个上着香。 只见一名黑衣蒙面人,闪身进入了义庄。 紧随其后,就看到三个衙差,从墙根处冒了出来。 就在这三人准备进庄之际,却被傅廷封率众侍卫截阻。 …… 再说义庄内,那黑衣人正逐一翻开棺木盖子来看,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驼背老人发现有黑衣蒙面人后,吓得碰翻了香炉。 黑衣蒙面人则上前来问:“前几日,死在王家的那位妇人,尸身何在?” 驼背老人哆哆嗦嗦的,抬手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口薄棺。 黑衣蒙面人遂走过去,将薄棺打开来看。 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因中毒而肤色青黑的女尸,正是阎世昭的妻子芳好。 但见驼背老人走上两步后,询问黑衣蒙面人:“你是九龄吧?” 黑衣蒙面人应声道:“是,我是九龄,庚伯还记得我……” 庚伯先是微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随即提醒道:“九龄,这口薄棺里的女尸,是阎世昭的妻子,是王均故意放在此,用来引阎世昭自投罗网的……你怎么……” 对此,廉九龄冷笑道:“区区一个请君入瓮之局,或可奈何得了阎世昭,却奈何不了我廉九龄。” 说罢,他取出一个黑布袋,冲着芳好的尸身一礼,道了声:“得罪了”后,将其裹起后,背上便往外走。 …… 义庄外,傅廷封已率领着众侍卫等候多时。 他见黑衣蒙面人背着具尸体出来后,立即命令众侍卫将其包围了起来。 随后,他走上前来,先是拱手一礼道:“阎世昭,只道你驭毒,心肠亦毒,想不到还这么顾念夫妻之情,明知会有陷阱,也要来带走尊夫人的遗体,廷封敬你是个性情中人……” 转而,他正色道:“然,你以毒害人,伤天害理,其罪当诛。本官阻止王均杀你,只是为了要将你绳之以法。本官奉劝你,莫要负隅顽抗,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但听廉九龄嗤笑一声道:“傅廷封,你不用拿什么王法来说事,你无非就是想借着帮傅天华对付王均,来为己谋……王均是秦桧的门生,多年前,秦桧就有意让王均升任为刑部侍郎。王均虽为人歹毒,但不得不说,他确有才能,若非是心术不正,只怕早就在你之前,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如今,他能翻身升任成了知府,对你来言,确实不是件好事……” 傅廷封听其声,始知其不是阎世昭,诧异之后,凭其言认出其身份后,问道:“你是廉九龄!你没死!那婶婶应也健在,她在哪里?还有,你又为什么帮阎世昭来带走他的亡妻?” 廉九龄未作回应,冷哼一声后就要走。 傅廷封见状,即挥手示意众侍卫围阻。 只见廉九龄,从袖中亮出一柄回旋刀,威喝道:“凭尔等是拦不住我的,惜命的,就快给我滚开,不然,休怪断风斩见血封喉!” 但见傅廷封,面带威慑之色,语含劝导的道:“廉老板,本官念及你是天华的师父,无意与你交恶,也不是要追究你擅闯义庄盗尸的罪责。本官只是想说,你跟婶婶既然劫后重生,就该去找天华,母子、师徒,得以团聚,共享天伦,是何等的幸事……” 却听廉九龄冷冷甩出句:“这不劳您刑部尚书大人过问!”说罢,挥动回旋刀,虚晃一招后,背着尸体,展开轻功遁走。 傅廷封看着廉九龄远去,想着他方才的那番话,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复杂。 这时,只听一名侍卫上前来询问:“大人,阎世昭未露面,其亡妻的尸身又被廉九龄带走了,那接下来,属下们该怎么做?” 傅廷封转头看了看被押在树后的那三名衙差,吩咐侍卫道:“既然蝉已经飞走了,留下螳螂又何用?放了他们吧……”说罢,拂袖而去。 …… 太平村, 后山坡, 晨雾中,一脸悲怆的阎世昭,抱着打扮整齐的亡妻尸身,一步步走向堆在空地上的柴堆。 文婶牵着阎铭,抹着眼泪从后跟着。 阎铭的眼中也已蓄满了泪水,却咬着牙没哭出声。 阎世昭将亡妻放到柴堆上后,又替她整理了一遍衣服发饰。 但听阎铭对父亲提出道:“铭儿想再看一看娘……” 阎世昭微点点头后,伸出手让儿子攀上柴堆。 只见阎铭,将一朵在路上采的花,插到母亲的发间后,摸着母亲的脸道:“娘最爱漂亮的花了,最喜欢抱着铭儿在花丛中玩……” 阎世昭闻言,哽咽着对儿子道:“铭儿,你娘是世上最美,最温柔解意的女子,你要仔细记好你娘的样子,莫要忘记了她……” 阎铭点着头应道:“嗯,铭儿会永远记着娘的……” 阎世昭遂抱起儿子,向亡妻作道别:“芳好,你看,我们的儿子多懂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安心上路吧……”说罢,抱着儿子走下柴堆后,背对着柴堆,将手中的火折子打开,反手扔出。 随着火折子的掉落,柴堆即被点着。 阎铭眼见得母亲的尸身被大火包围,忍不住大哭起来,并摇晃着父亲的肩膀哭喊:“娘,娘啊……爹,不要让娘上路好不好……爹,快救火,铭儿要娘,铭儿要娘……娘,娘啊……” 阎世昭则闭着眼睛,紧紧抱着儿子。 不远处,廉九龄正自静静的看着阎家父子。 不曾想,陈素蕊竟寻了过来。 她见远处有火堆在燃烧,瞬间忆起当初受困火海的情景,情绪立时失控,大喊大叫起来:“火,着火了……啊……好大的火……” 廉九龄惊觉后,赶紧上前去安抚:“素蕊,没事的,那是别人在火葬亲人,你冷静一点……” 可陈素蕊依旧如惊弓之鸟般,廉九龄没办法,只得点了她的穴后,将她抱走。 另一边, 柴堆的火势已逐渐熄灭,阎世昭依旧抱着儿子伫立着。 在父亲的怀里的阎铭已哭得力竭,却仍抽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