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玄武篇一：同我腐烂（1/1）

“梅瑞尔，你听说了吗？南加耶岛那边出大事啦。”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打打杀杀谁也管不了，只要啊，别打到我这里来就好了。” 浴室的门打开，盘好发的琳达探出脑袋，看向站在床边的梅瑞尔，“这么早就要出去？” 梅瑞尔刚好换上一件红裙，听到问话，她打开了空荡荡的抽屉，“看这多干净，只希望今天那里的客人能多给一些吧。” “要不找两个婊子试试？”琳达出了个馊主意。 梅瑞尔白了她一眼，“在人家看来，我们才是婊子呢，我可不想被打死。” 琳达穿好一件破烂的睡衣，躺在了那张还算干净的床上，还未风干的发丝上还在滴落浑黄的水珠。 “那有什么办法嘛？再不弄点黑金，我俩可就真的得饿死了。” 梅瑞尔看到琳达这模样，立马就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别把被子弄脏了，拿去，这是最后一张了，可别弄丢了。” 琳达接过那一张皱巴巴的黑色纸片，信誓旦旦保证道：“放心吧，就算我把上帝弄丢了，也不会把黑金弄丢的。” 梅瑞尔出了门，时间已经是旁晚，她站在一块稍显平整的泥地中，身后就是她的家，一个由各种废弃品堆砌起来的小屋。 她走在昏暗的巷道中，在她的旁边，全是那种相似的小屋，有手巧的人，还搭建出了二楼。 脚下的污泥已经漫过了脚背，其中还混杂了不少排泄物。 在那些更加阴暗的角落，不断传出欢愉的交合声，时不时听到几句叫骂声。 “滚开，婊子，去你家做！” “你们两只臭狗，又在这里，快滚快滚！” 这恶臭肮脏的一切，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的腐烂。 这个世界，也是这样的腐烂，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正在慢慢腐烂的人罢了。 穿过了这片昏暗的垃圾场，来到海边，清洗了脚上的污秽后，她又返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十多分钟后，她也是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几栋保存还算完整的老楼下面。 闪烁的灯光下面，已经有不少像她一样的女人等在了那里，她们坐在倒塌的围墙旁边，就像是一排等待挑选的货物。 很快，梅瑞尔也加入了其中，为了让自己这个货物更加突出，她特意将那捡来的蕾丝内衣露了出来。 她的方法是奏效的，一位路过的酒鬼一眼就瞄准了她。 酒鬼怪笑几声，从兜里掏出几张黑纸片放在了她的胸口。 周围的女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一位出手可是相当阔绰，那几张纸片，足够让她们十天衣食无忧了。 梅瑞尔却知道，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在这里，不会有人无端地给你施舍。 她起身跟着酒鬼向楼上走去，她没有选择的权利，活着本来就已经算是一种幸运。 几个小时后。 浑身淤青的梅瑞尔坐在楼道上，透过裂缝，借着微弱的月光向下看去。 灯光已经熄灭了，但梅瑞尔还是看见了那些人，他们站在巷道的入口，手中拿着磨尖的木棍，或是几块可以凿碎头颅的石头。 那是一群想着不劳而获的人，他们只敢在弱小的人身上索取，连迈入老楼的勇气也没有。 梅瑞尔靠着墙壁，却不敢有睡意，直到外面传来争吵声，她才闭上了眼，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平息了，这说明恶魔已经得到了满足，可剩下的恶魔仍在虎视眈眈。 “小姐，你现在可是睡在私人领地上，不想被我赶走的话，还请把费用结一下。” 楼上的门打开，一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了出来，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杆决定他人生死的猎枪。 梅瑞尔没有害怕，她平静地起身，平静地朝着老人走去，平静地将自己的红裙褪去。 天明。 梅瑞尔路过昨晚的巷道，在那里多出了一些鲜红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被泥泞掩藏。 海风咸湿，梅瑞尔坐在岸边，望着海洋的彼岸。 她听自己的妈妈提起过，在妈妈还小的时候，这里是很热闹的，往来的游轮客船非常的多。 那时，人们经常会在这里游玩，不用担心生命何时逝去，不用考虑明天是否有东西可以吃。 可惜，梅瑞尔从未见过那样的光景，她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里。明天的食物，就是最美的阳光。 她喜欢这里，渴望着有朝一日，会出现妈妈所说的游轮，大船。 或许她可以搭乘它们，去大洋的彼岸，那里也许会有所不同。作为交换，她会让帮助她的人，获得快乐。 梅瑞尔有些累了，她起身准备回归腐烂，最后依依不舍地看向沙滩。 这一眼，她看见了一个浑身破烂，满是伤口的男人，他的胸口还在起伏，应该还活着。 她并不想理会，可正要离开时，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几分钟后。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琳达被梅瑞尔打败了，出去一趟居然带了个病号回来。 “他还活着。” 琳达抓狂了，“是，他还活着，可是他还能活多久？这里可没什么东西能救他。” 梅瑞尔拿出昨晚获得的几张黑金，琳达见状制止了她，“不行，你用这个换了药，我们明天吃什么？” 梅瑞尔没有说话，眼神却依旧坚持着。 “好好好，你要做好人是吧，做吧做吧，今天你就别出去了，我去就行了。” 琳达说着拿出了一张黑金，扔在了床上，“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总得吃东西吧？” 梅瑞尔想要说些什么，琳达又是接着开口，“行了，你不得照顾这个病号啊？” 琳达离开后，梅瑞尔揣着几张黑金也出了门。 在路上，她不敢表现得太过小心，她知道，那样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面对路边那些轻佻的目光，她也会恶狠狠瞪回去，她不能让别人觉得，她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经过了很长一段碎石道后，她总算是来到了商店。 说是商店，其实也不过是木板搭建起来的小屋子，只留下一个窗口，可以看见里面那挂在墙上的数杆猎枪。 每次来到这里，她都会羡慕地看向商店背后的那座小山，那上面，有着一座梦幻的城堡，可惜她并不能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