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蛾眉录事色鬼(1/1)

黄定洲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大概是最近熬夜太多,导致思维僵化。 当他听到黑麦告诉他,云杉将两个罪案板的稿纸都带回京城上交皇帝的时候,他瞬间清醒了!!! 他看向黑麦,没从对方那面瘫脸上看出什么。 虽然云杉出手突然,但也不算打乱他的计划,只是比他预计的时间节点,往前了一点点。 黄定洲用了早膳,按时前去县衙应卯,他今天的主要工作,是提交【柳县丞杀人案】的判决文书,以及继续审理刘原。 他刚到县衙,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人跟他禀报,被刘原刺杀的少女,已经清醒了。 黄定洲带着县录事,前往少女所住的客厢房。 他此行目的是审问,所以必须有县录事在一旁记录供词。 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一直没有关注到的盲区。 什么样的人,会参与到每个案件中,但是又如透明人一样,不会出现在任何供词相关内容上。 那就是县录事。 黄定洲想到这里,心下一惊,侧首看向身后,慢了他几步的县录事,那是一张普通到几乎可以让人,过目即忘的脸。 黄定洲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这个县录事,目光扫视过对方,即使对方穿着宽大的官服,也掩盖不住那有着肌肉线条的手臂,充满力量的精壮腰身,这个县录事明显身高比平时看起来高多了,只是,面对他时,一直含胸弓背,极力遮掩自己的身型。 县录事面对黄定洲的打量,露出了憨厚讨巧的笑容。 黄定洲都要忍不住笑了,绝了,这样的人物,居然能像隐身一样,呆在他身边,丝毫不引起他的注意。 黄定洲对县录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冯录事,你来云县任职录事多久了?” 县录事冯柯星看到对方这个笑容,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了,他维持住自己憨厚的笑容,“回黄县令的话,卑职已经在云县任职一个月零七天了,就比黄县令您早上任七天,唉,说来惭愧,卑职与黄县令也算同一届举子,可惜在春闱被刷下来了,连殿试都没进去,卑职本想去参加武举,但是,到了训练场,看到一个考生竟然徒手劈开一块巨石,卑职吓得当场弃考了,最后靠着家族运作,才到云县任职,卑职想想就心酸。” 他说到这里,竟然嘤嘤嘤地哭起来了,双手掩面。 黄定洲,“……” 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他表示很怀疑,黄定洲心细地发现,这县录事掩面而哭的样子,和画师的几乎一模一样,看样子,模仿得很到位。 黄定洲扯下对方掩面的双手,却没想到对方真的泪流满面,双眼通红。 黄定洲,“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做什么,收声了。” 黄定洲转身就走,继续前往客厢房。 县录事冯柯星见此,拍了拍胸脯,跟上对方的脚步。 黄定洲进入客厢房内,发现那位少女虽然清醒了,但是伤势过重,还没办法移动。 客栈少女一看到黄定洲,平静的面容瞬间狰狞起来,充满愤怒,“是你!!!那个崽种在哪!老娘要杀了他!狗东西!赊账就算了,还敢对老娘动手!!” “你和刘原是什么关系?” “刘原是谁?” “用匕首刺杀你的那个中年男子。” “原来那个崽种叫刘原!什么关系?!他来住客栈,我只不过负责送餐,收钱,还能有什么关系!我看在他是熟客的份上,还帮忙说服掌柜的通融,让他赊账住店,可恶!还有你,老娘就给你送一壶茶水,一个铜板一壶的茶水!你特么还好意思让老娘给你斟茶?你搞搞清楚,你去的是客栈!只是一个兼着茶楼客栈!不是花街柳巷!老娘是那种随随便便招手就给人斟茶的货色吗?” 少女愤怒的情绪,发泄到这里,她看到对方由始至终温和的笑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多年的服务意识,让她感觉此刻后背发凉。 她不爽地瞪了对方一眼,“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种货色,我看到你衣着不菲,想多收点小费,才坐下帮你斟茶的。” 黄定洲将目光停留在她那淡如蝴蝶须的蛾眉上,他下意识抬手,去抹了抹对方的眉毛,确定对方这眉毛是真实的,没有特别修理或者画过。 然后才仔细地观察起对方的五官,然后他发现了,这个少女的眉眼,和柳县丞说的那个女子很像,他一开始没认出来,是因为她画粗了眉毛,画了剑眉,还将脸色涂黑了许多。 黄定洲半遮住对方上半部脸,少女坚挺的鼻子、薄唇与刘原的十分相似,只不过少女的相对而言,看起来有着女性的柔和线条。 他有了个荒谬的猜测,刘原和那个女子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正是眼前这位少女。 虽然这个少女的身世背景调查显示,对方是育婴堂养大的孤女,但是不排除,刘原由于某些原因不能亲自抚养,才将其扔在育婴堂。 少女不耐烦地挥开黄定洲的手,又羞又怒,“干什么!没想到你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色中饿鬼。” 黄定洲没在意对方的言语,而是继续审问,“刘原近三年都会住到客栈,指定由你服务,他找你都做了什么?” 少女表情冷漠,十分不配合。 “他是在逃死刑犯,你不配合调查,本官是否可以认为,你协助他杀人、毁尸灭迹。” 听到这话,少女十分震惊,她脸色都苍白了几分,“什,什么,杀人,不,我,不,我不知道。” 她慌乱了好一会儿,平复好情绪,终于开始配合黄定洲的审问,将她认识刘原后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她在三年前,被育婴院扔出去,自谋生路,可惜,她是女子之身,想要找到工作十分不易,为了生存,她女扮男装,画丑自己,到客栈应聘,抱着掌柜的大腿哀求,才得到了这份跑堂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