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涨潮水（1/2）

“你太多心了，德柱，”萧宇辰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咱们赶海可不是头一回了。你自己想想，每年都要有几次这样的日子。要是每次都因为心里不踏实就打退堂鼓，那这活儿还怎么干下去？”</p>

德柱依然不安，眼神不断扫视四周，海面那层薄雾在他眼里显得更加诡异。“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他低声嘟囔着，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提醒萧宇辰。</p>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圆，潮水涨得好。”萧宇辰瞥了一眼天边，月光逐渐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咱们要是现在回去，明天可就赶不上这个好潮了。”</p>

德柱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说道：“老萧，咱们这次带的东西不多，要不，咱们不往深处走，就在近海转转，捡点螃蟹、抓点蛏子，见好就收，怎么样？”</p>

萧宇辰见德柱坚持，也不想太勉强，便点了点头：“行，听你的，咱们就在近海，不往深水走。”</p>

两人随后开始准备工具，穿上厚重的防水裤和皮手套，拿起渔网和耙子。萧宇辰沉稳地走在前面，德柱则一边走一边不安地四处张望。海风微凉，伴随着潮水的声音，两人的脚步在沙滩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p>

“哎，老萧，”德柱忽然说道，“你还记得去年咱们遇到的那次大潮吗？那次可是吓坏我了，差点儿没回得来。”</p>

“怎么不记得，”萧宇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次确实挺危险的，不过也怪我们当时经验不足，没看准天气。现在不同了，这次的潮水情况我早就看过，不会出问题。”</p>

德柱点了点头，但他依旧不完全放松，紧跟在萧宇辰身后。两人没走多远，便来到了平时常来的浅滩。这里的沙质细腻，常年积累着海水退潮时留下的小生物，螃蟹、蛏子、贝类时常在这里出没。</p>

“就这儿吧，”萧宇辰把渔网一甩，开始寻找合适的下手位置，“德柱，你看看那边，有没有洞口？应该能找到不少货。”</p>

德柱点了点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走向了一块稍微隆起的沙堆，开始用耙子轻轻翻动沙子。没多久，他的耙子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声音微微响起。</p>

“有了！”德柱眼睛一亮，手上加了几分力气，结果一挖开，果然是一只体型不小的螃蟹，双钳挥舞，张牙舞爪地想要逃脱。</p>

“不错啊，今天看来是个好兆头。”萧宇辰笑着夸奖，拿出一个小桶，将螃蟹放了进去。</p>

德柱也稍微松了口气，看到第一只螃蟹后，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动作也利索起来。“我就说嘛，可能真是我想多了，今天应该没什么事。”</p>

两人继续忙活起来，时间一点点过去，桶里的收获也越来越多。可是，随着夜色渐浓，海风似乎也变得有些诡异了。风声呼啸，仿佛从远方带来了一丝低沉的呢喃。</p>

“老萧，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德柱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儿，皱着眉头问道。</p>

“什么声音？”萧宇辰也停了下来，四处望了一眼，除了风声和潮水的拍击声，似乎没有其他动静。</p>

“就是……”德柱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什么，“就是……像是有人在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p>

萧宇辰皱起眉，凝神听了片刻，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这地方除了我们，哪有人啊？”</p>

德柱的脸色有些发白，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笑了笑：“可能吧，也许是风声听着像了。没事，咱们继续。”</p>

可他刚说完，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浪声，紧接着，远处的雾气开始迅速朝他们的方向扩散开来。萧宇辰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p>

“不对劲，这雾……怎么突然变这么大！”他低声道。</p>

德柱的心跳猛然加快，眼前的雾气仿佛有意识一般，迅速包围了他们，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不清。</p>

“回去，咱们赶紧回去！”德柱终于忍不住喊道，声音里透着急促的恐惧。</p>

萧宇辰点了点头，迅速收拾工具：“走，先撤！”</p>

两人匆忙转身朝岸边走去，然而雾气却越来越浓，仿佛笼罩了整个世界。德柱走在前面，脚下的沙子仿佛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沼泽中。</p>

“老萧……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德柱的声音带着不确定，雾气笼罩下，四周的景物全都消失了，连他们常走的那条小路也不见了踪影。</p>

萧宇辰也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但浓雾中什么都看不清。“不对，我们一直在朝岸边走，怎么会迷路？”</p>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处海面上飘来的，又像是从他们脚下升起。那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出具体的内容，但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p>

德柱的脸色瞬间煞白：“这、这声音……不是我听错的，老萧！真有人在说话！”</p>

萧宇辰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冷静地说道：“别慌，咱们现在不能乱。风和潮水的声音容易产生幻听，咱们往回走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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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往前走时，脚下的地面突然一震，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沙子下面蠢蠢欲动。</p>

“老萧！”德柱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恐。</p>

萧宇辰也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他连忙拉住德柱的手腕：“快，往高处走！”</p>

两人迅速改变方向，朝着记忆中的一处小山坡跑去，但脚下的震动却越来越剧烈。浓雾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面上，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影子正在缓缓靠近。</p>

“那是什么……”德柱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p>

萧宇辰眯起眼睛，极力想看清那是什么，可是雾气太浓，根本无法辨认。他低声说道：“别看了，先离开这里再说！”</p>

两人拼命向高处跑去，终于在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可就在他们停下的瞬间，身后的海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水声，那声音仿佛撕裂了整个夜空。</p>

“哎，又跑了！”德柱忍不住低声叫道，脸上写满了沮丧。</p>

“哈哈，别气馁。”萧宇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赶海的乐趣，不是每次都能一击即中。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p>

德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对对，耐心点，这海里多的是螃蟹，怕什么！”</p>

就在他们说话间，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p>

“哎！你们俩抓到螃蟹了没有啊？”原来是老李头，村里的老渔民，正带着他那把旧渔网向他们走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p>

“老李头，你来得正好，快教教我，怎么才能不让这些螃蟹跑了！”德柱兴奋地招手，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p>

老李头看了看他俩，笑眯眯地说道：“赶海啊，是个技术活，没个十年八年可摸不透它们的脾气。这螃蟹精得很，感觉到脚步声就知道要跑。”</p>

德柱惊讶地问道：“脚步声？我刚才明明已经放轻脚步了，怎么它还这么灵敏？”</p>

老李头哈哈一笑，“螃蟹可不光是靠声音，它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水里的波动。你看我怎么来抓。”他弯下身子，姿势老练而沉稳，悄悄靠近一块礁石，眼睛紧紧盯住目标。</p>

萧宇辰和德柱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老李头的动作。老李头缓缓伸出渔网，动作轻柔而稳健，似乎和周围的海水融为一体。就在螃蟹还未察觉的瞬间，他猛地一扬手，渔网精准地罩住了螃蟹！</p>

“瞧见没？”老李头得意地扬了扬渔网里的螃蟹，“这叫快准狠，不能给它们任何逃跑的机会！”</p>

德柱瞪大了眼睛，崇拜地说道：“老李头，你真厉害！这螃蟹在你手里根本没法跑啊！”</p>

萧宇辰也点了点头，感叹道：“看样子，这还真是技术活啊。德柱，今天你可得跟着老李头好好学学。”</p>

德柱郑重点头，“没错！老李头，你收我当徒弟吧，我也想学会这一手绝活！”</p>

老李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年轻人有这份心思不错。抓螃蟹啊，最重要的是眼力、心态，还有手速。来，我再示范一遍，你看清楚。”</p>

德柱认真地盯着老李头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连呼吸都跟着放轻了。他看着老李头一步步慢慢接近另一只螃蟹，脚步稳重，动作轻缓。就在螃蟹有所警觉之前，老李头猛然出手，再次将螃蟹收入网中。</p>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迅雷不及掩耳’吧！”德柱忍不住赞叹道。</p>

“差不多。”老李头哈哈一笑，将螃蟹放入了自己带来的桶里。“不过你们要记住，赶海不光是技术，也是一种对自然的尊重。赶海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有时候什么都抓不到，那也是常有的事儿。”</p>

萧宇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确实，赶海和打渔不一样，是一种生活的方式，也是一种对海的依赖。我们在这里抓螃蟹，享受的其实是这种过程。”</p>

德柱看着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唉，看来我刚才还是太心急了。得放松心态。”</p>

老李头哈哈一笑，“年轻人嘛，有劲头是好事！不过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学，日子长着呢。”</p>

三个人继续在海边徘徊，不时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海洋生物。突然，德柱眼前一亮，看到一只巨大的螃蟹正慢慢爬出来，似乎是在寻找食物。</p>

“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德柱心中暗下决心。</p>

萧宇辰在一旁悄悄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低声说道：“记住老李头的话，慢慢靠近，放轻动作。”</p>

德柱深吸了一口气，手心微微冒汗，眼神专注地盯着螃蟹。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就像老李头教的那样，他保持稳重的步伐，渔网缓缓地向螃蟹移动。</p>

螃蟹似乎没有察觉到危机，依然在水中悠然自得。德柱抓住机会，猛地出手，渔网精准地罩住了螃蟹！</p>

“抓住了！”德柱忍不住大叫起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p>

老李头和萧宇辰纷纷鼓掌，老李头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小子，你这下手有模有样的。今天算是学到一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