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如世界般的记忆（1/1）

2023年4月13日。 这一天晚上，琪亚娜一如前几天一样来到洛椫的实验室。 当然，她依旧没能找到他。 甚至她此时已经发现，连那张平日里一尘不染干净的桌子都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走到桌子前，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擦过，拈了拈，叹了口气。 你到底……跑去做什么了啊…… 每次来到这里，她都会在脑海中重复一遍这个疑问。 在屋中有些失神的徘徊了一阵后，她打算回去了。 可就在这时，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竟然是洛椫发来的消息！ 这可是这七天以来，他唯一给自己发的消息。 可当她怀着惊讶与疑惑打开那条消息，读完那寥寥的几个字后，那双瞳孔却猛地收缩，被震惊与难以置信填满！ 下一秒，她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当她再次出现时，已然来到了整个月球的上空！ 此时她的瞳孔中紫色光芒闪烁，背后则有若隐若现的光翼缓慢张开，一股庞大的意念以她为中心骤然爆发，顷刻将整个月球笼罩在内！ 仅仅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她的意志便突破了屏蔽，找到了那个目标。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出现在了月球背面，双脚踩在了那栋囚笼般的建筑之上。 “原来躲在这里吗？” 她望着脚下的建筑，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急切，焦躁感让她直接从虚空中拽出一柄长剑，抬手就想将建筑的外壳劈开。 可当她的手举至半空时，作为一名战士的素养却又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诚然，哪怕洛椫所能创造的最坚硬的物质也无法抵挡终焉的攻击，可她却能感觉到，打造这座建筑的材质比她所见过的所有材料都要坚硬许多。 如果是他给自己发了那条消息，那么他肯定知道自己会找来，也肯定知道不管什么样的材料都不可能拦住自己，那么，这座坚硬，密不透风，宛如囚笼一般的建筑就不是为了阻拦自己而准备的。 思绪到了这里，一个想法突然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所以这座建筑，是他为了关住自己？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进入戒备状态的琪亚娜，与日常那个呆呆傻傻的笨蛋女孩儿判若两人，眸中时刻带着警惕与锐利的光芒，一举一动，行前三思，行后果断。 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她能让自己保持冷静，能够独立的去思考，分析，哪怕她不如布洛妮娅她们那么聪明，可这种能力却是经受过考验与锻炼的，并不会比其他人差到哪去。 她的意识大略一扫，便发现了被丢在尘土中的那个熟悉的手环。 连装备都主动卸掉，而且随意的丢弃，这更加证明了她刚刚的猜想。 于是她的剑没有砍向建筑，而是砍向前方的空间，在空间上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一道门扉，随即一跃而入。 而门的另一边则是在建筑内张开，将她直接送了进去。 哒！ 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昏暗的室内，少女迅速的环视四周，发现手术台上已经空空如也，那些已经按照程序进行完手术的智能机械也全部自动退到了角落里待机。 而在手术台的后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浸泡在营养舱内墨绿色的液体中，就那么安静的悬浮在里面，一动不动。 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她感到似曾相识。 像符华，德丽莎……凯文。 那是，将崩坏兽的基因融入自身，独有的气息！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释放出去，渗透进培养舱，渗入他的身体，探测他的每一个细胞。 可紧接着，她唰的睁开双眼，眼中的讶色更浓。 她能感觉到，洛椫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似乎超变手术进行的十分成功，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好的简直不像话。 可与之相对的，他的精神却混乱不堪，庞大到与身体完全不匹配的意识能量正在他的体内翻江倒海，仿佛在经历着某种惨烈的厮杀。 那种恐怖的意识波动，甚至让她联想到了曾经她与之抗衡的空之律者。 “两个意识？” 直到将自己的精神深入他的脑海，琪亚娜才终于发觉了这一点，而在此之前，她对此竟然毫无察觉。 这很不寻常，因为不论是单纯的人格分裂还是像羽渡尘那样的意识附着，正常情况下她都应该能够轻松发现才对，哪怕是像希儿那样的一体双魂也不应该如此隐蔽。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意念一动，周遭的时间便被她顷刻截停，属于终焉的权柄释放而出，将这方空间一切都物质与能量拖入静止的领域之中。 然后她才迈开步子，走到了那个培养仓跟前，手掌小心的攀上那透明的外壁，目光穿透深色的液体，落在了那张无意识却紧皱着眉头的脸上，满是心疼。 “［如果我失败了，不要犹豫。］” “给我发那样的消息，你到底……是想要怎样啊……” 如果仅仅是为了悠长的寿命，那么他大可不必以身犯险，做如此激进的决定。 可她了解他，既然他选择了这么做，那这就必然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与长久研究后，所得到的，最合适的方法。 “是因为……你一直以来，都在承受的‘精神问题’吗？” “从来也不愿跟我细说……是因为哪怕说了，我也帮不了你？还是……因为根本，就没办法说出来？” “又或者……二者兼有？” 少女紧紧的咬着唇角，脸上，是充斥着疑惑，焦虑与担忧的复杂。 随即，她将另一只手也攀附上去，而在她的身后，亮紫色的修长光翼徐徐展开，缓缓将整个营养舱笼罩，直至让两人的身形，都被彻底包裹其中…… …… 短暂的黑暗过后，再次睁开双眼时，她的意识已经站在了一片稀疏的树林之中。 “这里就是……阿椫的意识空间？” 看着眼前精细到一草一木，宛如一个真实世界的场景，哪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她都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人的记忆是不连续的，每个人都拥有遗忘的能力，当外人通过某些手段去查看一个人的记忆时，所看到的也只是一些单独被记住的不连贯的片段，而并非像某些影视剧中所描述的那样像视频一样放映。 哪怕是真正的过目不忘，能够将所见到的一切记下并在脑海中全部连贯的播放出来，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当查看别人的记忆时，所看到的画面，应当是以这个人为第一人称而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琪亚娜却仿佛一个第三者介入了他的记忆，仿佛介入了一个被他封存在脑海深处的，真实的世界。 这，绝不可能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意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