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1/1)

只觉得花逸仙像是个赌气的小孩,水淼淼也没有多加言语,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发斜分,白发辨成细细的麻花辫,贴与耳尖稍后上,拟造型。 从镜子看见水淼淼在水盈隐里寻摸着什么,花逸仙好奇的抬手摸上耳后,这形状,似花,五瓣。 “是琼枝?” “能摸出来啊!”手中一捧红色的珠子,水淼淼正数着,听到花逸仙的话,惊讶的抬起头笑道,“我还怕不像呢。” “很传神。” 瞬间就能让人联想到。 别忘了他还有一个酷爱花的祖奶奶,虽然当时祖奶奶一直克制着对花的喜爱,但花逸仙能察觉到,所以他特意了解过各色的花,似在祈盼什么。 “琼枝,又名红棉,红艳但不媚俗,顶天立地的姿态,英雄般的壮观,花瓣的颜色红得犹如不屈的风骨,花掉落后,树下落英缤纷, 不褪色、不萎靡。” 听着花逸仙的描述,水淼淼眼前浮现出大片大片红如火的红棉花, 语气愉悦的道, “是很好看的花对吧, 开花时花色娇艳夺目,看着就让人充满幸福和快乐, 生机勃勃。” “可我这白发又如何担的上?”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水淼淼手中珠子往花逸仙手上一塞,板起脸来, “你在诋毁我。” 花逸仙大惊,他说的是自己,怎就诋毁水淼淼了。 “我设计的造型,你说配不上你, 不是在侮辱我吗?” “不,我的意思是,花很好, 但我” “既然花很好, 怎就衬不上你了?”水淼淼打断花逸仙的话质问着,胡搅蛮缠是水淼淼的领域,无人能比。 是自己衬不上花啊, 花逸仙叹了口气, 抚摸着耳鬓上的花, “我这是白发。” “那又如何?”水淼淼反问道,手与花逸仙的手重叠,临摹着白发, “红棉,英雄,珍惜身边的人和眼前的幸福, 守护身边的人给他们快乐及幸福,不是你要做的吗?觉得自己做不到?” 无论是胡搅蛮缠还是讲道理, 花逸仙都说不过水淼淼,看着镜中水淼淼认真的神色。 花逸仙微点了点头,他做的到,他会用一生去守护, 拼上自己的一切。 明明水淼淼没有劝慰什么, 不过三言两语, 花逸仙却觉得豁然开朗, 这就是她的魅力吧,已经知道没有可能了,却还是欲罢不能。 微微勾起嘴角,花逸仙低头去看手中红艳的珠子,“这是?” 见花逸仙从自怨的情绪抽离,水淼淼放松了神情,下着命令,“这孔洞太小了,我眼疼,你给我串上,我做花蕊用。” “哦。”花逸仙听话的穿起线,确实太小了,他都快成斗鸡眼了。 花蕊只需要几颗就好了,本就是点缀,但看花逸仙串的起劲,水淼淼也就没有出声打扰。 手捂着嘴,水淼淼艰难的憋着笑,完成着发型。 白色的红棉花。 说不上的怪异,却又格外的拥有生命力,点缀上红艳的花蕊,栩栩如生起来,似在轻颤,似在鸣说。 最后水淼淼将黑发归位压到白发之上,不是藏匿。 与行走间与风动间,若隐若现着一抹变化的光彩,是黑暗在怎么努力也无法吞没的白昼······ 等水淼淼处理完所有,天几乎已经黑了。 谷檧花逸仙推开门,入耳便是蓝季轩的调侃,“新发型很好看。” 呵呵,站那么远, 你看见了吗,你就说很好看。 “别挡门口啊。”水淼淼端着水盆,撞开了花逸仙, 看着屋外昏暗的灯光, 眨了眨眼,“都这么晚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哼。”花狼屠于夜幕之中红眸炯炯有几分吓人,表达着对水淼淼霸占了花逸仙一下午的不满。 他是想闯门的,但被花璇蝶拦住,这人他也算熟悉,是花逸仙的姐姐,不能硬反抗,就只能不情不愿的在屋外等着了。 对于花狼屠的言行,水淼淼一笑而过反而觉得很有趣,是越来越像人了,已经会阴阳怪气了。 “六姐姐。”花璇蝶身上还有伤,本想着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原来早回来,就是没有来打扰。“怎在外面待着,风还这么大。” 花璇蝶轻打开花逸仙的手,“你姐姐我还没有弱到走两步就需要搀扶的地步,别瞎操心。” “我关心你还不对了。”花逸仙感到委屈。 有那么一瞬花璇蝶似乎有看到从前的花逸仙,视线落到远处水淼淼身上,她正在跟冷凝痴低语着什么,然后携手进了厨房,接着就传出了浓浓的药味。 花逸仙神色大变,想要去阻止,被花璇蝶拉住了。 关于水淼淼,花璇蝶了解不多,还都是听花逸仙说的,今天算是亲身体会了她的神奇,不过是梳个头,就能让花逸仙那无光黯淡的眼眸从新染上星辰。 花璇蝶一直怕花逸仙走进牛角尖,花家落败,能怪的人真不多,若真要怪,就怪花正娴失败了吧。 若花正娴成功了,现在是魔的天下,而她们将是魔的座上宾。 视线落到花逸仙耳侧,“这是?” “是琼枝。”带着丝丝炫耀的语气花逸仙答道。 “红如火的琼枝?”花璇蝶体会其中意,痴痴的笑了起来,“很配你,真好看。” “我也觉得。”给花逸仙一尾巴,说不定现在就翘天上了。 看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花璇蝶收敛笑意,斟酌再三的说道,“我很早就回来了。” 花逸仙愣了一下,“多早?” “从团子那。” 花逸仙感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全身变的僵硬,被花璇蝶拉着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宛如一个行尸走肉。 “姐姐是过来人,知道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说呢?”这样一个女子,就应该想办法留在身边啊。 “我,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为什么?”花璇蝶追问着,她就是一个直性子,“怕?” 花璇蝶抬手摸上花逸仙的头,“她为了你这一缕白发,忙碌了一下午,你却连问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她没有那个意思,我很清楚,何必执着。” “只是这样?不是因为我们” “是,只是这样。”花逸仙打断了花璇蝶的话,风卷起发,白色的红棉花在黑夜中惊艳夺目。 “不是因为我现在一无所有,只能逃亡,淼淼她不会介意这些的,但现在,我只想如这琼枝,守护住身边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