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墨雨云间婉宁（1/2）

隆孝三十二年，未央宫。</p>

八岁的小婉宁眼巴巴跪趴在床畔，两只肉肉的手交叠在膝盖上，乖乖守着刘贵妃，也乖乖等着哥哥赵晟回来。</p>

可惜直到天将擦黑，赵晟和父皇都没有来，她数不清多少次的朝门口看去，眼底隐含的光亮渐渐消散。</p>

赵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婉宁小鸡啄米的点着脑袋，察觉到自己被腾空后猛然惊醒。</p>

抬头看去，原本有些朦胧的眼睛一下亮堂堂的：“哥哥，你回来了”。</p>

赵晟比她高上许多，但一样也才八岁，抱起她很是费力，像小猫叼着胖老鼠。</p>

兄妹俩团坐在不远处的小榻上，对视间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隐隐水光。</p>

婉宁吊着脑袋不说话，赵晟给她剥着橘子，一瓣一瓣递到她嘴边。</p>

“挪，张开嘴，明天我会再去找父皇”。</p>

婉宁嚼着甜滋滋的橘子，小声哔哔：“他才不会来，他有赵邺”。</p>

说着眼泪吧嗒一下掉在赵晟手心，让彼时的他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心口刺痛。</p>

他没否认，更没像往常一样找别的借口来哄骗她，赵邺是父皇最爱的女人夏贵妃的孩子，出生便是与众不同。</p>

她们兄妹的存在原就是意外，父皇为了夏氏无视后宫，便是皇后都得退避中宫，心灰意冷的做着最高贵的装饰品。</p>

三天后，久病在床的刘贵妃还是迎来了生命的终结。</p>

婉宁哭到失声：“······母······母妃”。</p>

赵晟抱着最后的希望去了太极殿，熟练的跪在地上恳求着殿内的男人，烈日下声嘶力竭。</p>

“父皇！儿臣求您了，去看看母妃吧！父皇！”。</p>

“父皇！·······父······”，皇，连滚带爬赶来的小路子打断了他想要继续下去的话。</p>

小路子没带半点犹豫，声线急促：“大殿下，贵妃不好了······您快些回去”。</p>

赵晟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回跑。</p>

一刻钟的时间，赶上了最后一眼，刘贵妃颤抖着拉上他的手搭在婉宁手上，撑着最后一口气说着遗言。</p>

“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只有你们，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婧儿，晟儿，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知·····知道吗？”。</p>

她是皇后用来对付夏氏的一颗棋子，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p>

赵晟通红着眼眶，在贵妃闭上眼的瞬间，把婉宁摁在胸口，哽咽着说：“婉宁不哭，也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会永远保护你”。</p>

这之后的许久，婉宁都是肿着一双核桃眼，粘赵晟粘得吓人，只要他在，就小尾巴一样的坠在他身后，要是他不在，她就抱着人像瓷娃娃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着。</p>

这天，是刘贵妃去世后的第三个月。</p>

婉宁一如既往的坐在台阶上，手上抓着不知道哪里捞来的树枝，在地面胡乱的涂涂画画。</p>

突然。</p>

眼前出现一双陌生的鞋，她疑惑看去，精致的小脸蛋立马拉得老长：“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