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延迟了八年的杀机(1/1)
木云和泉在接到风原有闲的求救消息后一路向西追赶而来,然而才刚刚进入西郊区域,就被强行截停下来。 达成这一局面的代价是双方驾驶的车辆在彼此激烈角逐之中全部报废,其中一辆此刻还在二人身旁不远处熊熊燃烧。 黑发男人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迎着对面那快要将自己刺穿的眼神,从容平静的将手中拎起的西装外套披在身后。 而在他进行这一连串动作时,黑漆漆的枪口慢慢被一只纤细有力的白皙手掌平稳举起瞄准,混合着其主人饱含杀机的视线,死死锁定猎物咽喉。 “木云和泉。” 高马尾束在身后,如玉似霜般的女人全然没有平日里冷淡漠然的做派,又轻又慢的念出了这无比陌生又无比深刻的名字。 她那双狭长上挑的黑瞳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吞噬了无数情绪,又像是死寂了数百年的深潭陡然沸腾翻滚起来,点点滴滴都书写着仇恨二字。 “我们终于又再见了。”她一字一句道。 “是啊。” 木云和泉垂眸扫过那把对准自己心脏的手枪,又抬起眼来望进那双漆黑眸中。 他平静道:“仔细算一算,我们都已经有八年时间没有见过了。” 他们在八年前一夕之间关系大变,从并肩作战到兵刃相见,再到各自怀揣着浓烈杀意的分别。 而在那之前,他们已经相处了六年。仔细算下来,是从十四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彼此。 十四年前,白鸟天海还是个尚未成年的黑长直少女。正是别人口中十八岁一枝花的年纪,却好武成痴,每次一提起打架切磋就会眼神发亮笑容雀跃。 十四年前,木云和泉用的还是“若月奏夜”这个名字。青年一袭黑长风衣凛然如夜空高悬冷月,行事恣意桀骜似深渊隙罅之风,意气风发,令众恶徒闻之色变。 如今,在这十四年后的今天,库克举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唇色苍白身形清瘦,黑色西装的衣角飘摇,就像是根被风一吹即可屈腰伏倒的竹竿。就这么和自己对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忍不住抵唇咳嗽了两次。 那从前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令其折服的腰柱,如今却只这样简单就能让它轻轻弯下。 库克忽而扯唇笑了起来,笑容讥讽而愤怒。 “这算什么?木云和泉,就是你的那份光明理想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吗?” 黑发男人半敛凤眸再咳几声,居然也不反驳这份嘲笑,而是坦然道:“如你所见,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库克倏然收起了笑容,紧紧盯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你不后悔吗?” “悔与不悔又有什么分别,走过的路便是既定的路,而我已经一路走到了现在,并且从未想过要往回踟蹰一步。” 木云和泉轻笑:“还是说,你只是想从我这里寻求一个答案?” “呵……也许吧,也许我执着于一个答案,并为此整整等待了八年之久。” 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渐渐用力,库克垂下眼帘。 “八年,真的太久了。而我也在刚刚忽然意识到,无论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对它感到满意。” “所以,”她重新掀起眼帘,狭长眸中寸寸凝结,凌厉与杀意于刹那间弥漫至整张脸庞,“就让这个日期永远截止在八年吧。” 她猛地扣下了扳机。 “砰!” “砰砰——” 【卧槽!】 【啊啊啊啊啊木云老师!!!】 【啊啊啊我靠瞄准心脏的子弹都能躲开?!老师姬你是我的神!】 【(尖叫)但是后面这两枪没能躲开啊!!!(发出爆鸣jpg)】 【妈呀是血!救命救命老师姬救命——哦老师姬本人就在这里……不是、那谁来救救他啊?!!】 【景光零零松田研二班长你们快来啊!!再不来你们以后就没有老师了啊!】 【这是什么残暴画面?这玩意儿应该给孩子看吗!我老师姬该不会要走在闲子哥前面了吧?!】 【沃日,库克你这是杀人诛心!诛我的心!!!】 【论我磕的cp突然就塌房了,库克你动起手来是真的一点水都不放啊!】 【冷静,你们冷静!你们仔细看看,老师姬应该是穿了防弹衣!他只有胳膊上的那枪擦伤出了点血,身上那枪没事儿!】 【那也疼啊卧槽】 黑色外套飘然落地沾染尘埃,它的主人此时却无暇关心。 木云和泉在来之前的确套了防弹背心在身上,而这也成为了他此刻能在库克面前做出有效反击的关键性前提。 黑发男人冷静咽下喉中疯狂上涌的血腥气,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将视线牢牢黏着在女人持枪的食指上,并在对方果断扣下扳机的前一秒猛然偏开头,成功避过这颗足以致命的子弹。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掌中的枪口同样也对准了女人的要害,三枪连点爆射而出。 不出意外,时至今日,库克依然还是那个在对决中追求极致轻灵迅捷,从来都不爱穿配厚重防弹衣的库克。 所以在面对袭来的子弹时,木云和泉可以只躲开要害其余用身体硬抗,而她就只能选择一一闪避。 可即便如此,她也半点不曾落入下风。 不穿防弹衣,是因为她凭借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在不穿的情况下避开类似的敌袭。这并非是她自傲自负,而是从千百次战斗当中提取出来的实践结论。 木云和泉并不意外场上这种形势的出现,比起全盛时期的库克,眼下的他才是那个无法确保自己百分百躲避子弹的劣势者。 而且更加糟糕的情况很快出现—— 自第一声枪响出现后短短不过十几秒,眉眼冷厉的黑衣女子就已经开始用上以伤换伤的打法。 她硬生生拼着自己除要害以外的部位见血,也要把自己弹匣内剩余的子弹全部倾泻到男人的身上。 防弹衣只是一种针对于性命所进行的最基础保障而已。它不是万能防御符,不能完全消解子弹所携带的强力势能。 对此最有力的证明就是黑发男人在第三次被子弹击中躯干时,猛地低头喷出一口鲜血。 两人交手不到半分钟,各自枪中的弹匣已全部清空。 库克双臂乃至腿侧皆有轻伤,而木云和泉受到的最危险的一次攻击,是他脸上此刻血红蜿蜒而下的一道清浅烧灼痕迹。 那一发子弹抓住了他上半身刚受一枪进而重心不稳的瞬间破绽,紧随其后险些直接将他爆头。 某个瞬间里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库克干脆利落卸掉弹夹。 而黑发男人却直攻而上,抢在库克重新举枪瞄准之前以掌为刃,精准切向她握枪的那只手腕。 库克冷笑一声,索性下压手腕抛开武器,另一条手臂反手一肘带起疾风扑面。 在开什么玩笑?!以这种身子骨选择近身搏斗?!! 女人怒火燃烧着的漆黑眸子里似乎传达出了这样的质问。 木云和泉面色不改,闪身避开直袭自己太阳穴的肘击,紧跟着架起双臂格挡在身前,硬接一记迅猛膝踹。 这一下库克完全没有收力,甚至饱含强烈的个人情绪。 木云和泉倒退出去五六步,只觉得双臂骨骼被震得发麻,随即便是一阵剧痛席卷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