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田产铺子(1/1)

想到帐上只剩百来两银子,谢惜兰深呼吸一口,脸上堆出笑容,快走两步,挽上沈知礼的胳膊: “礼郎,姐姐真是太过霸道,怎么把侯府作贱成这样?好歹也是御赐的府邸,这般举止,不是在打皇帝的脸吗?” 沈知礼握住她的手,神色狠厉:“别叫她姐姐,这个贱人,不识好歹,迟早会受报应!” “明日我就求见皇帝陛下,告谢非晚一个不敬之罪!” 谢惜兰抚着沈知礼的背,柔声劝道:“礼郎莫急,想来吏部很快就会将你任职的文书发下来,到时候有了俸禄,府里开销就不愁了!” 沈知礼眼神躲闪,他的俸禄能有多少? 他才六品小官,一年的俸禄还不够谢惜兰一个月的用度! 以前三年手头阔绰,是因为谢非晚时时寄银子,动辄就是数百两,才让他们在安平的日子逍遥自在! 可现在再想从谢非晚处拿银子,那是白日做梦! 谢惜兰偷瞟了夫君脸色,斟酌着开口: “谢非晚那天应承下的地契,可是留下了?” 她很早就想问,可怕沈家以为她看重钱财,这才忍着一直没问, 沈知礼没多想,点头道:“送来了,那日午后,她送到了集福堂!” 谢惜兰一愣,随即眼底泛过一丝冷意! 那老婆子,看着愚笨不堪,拿了这么值钱的东西,却能忍住一丝声音都没有! 看来是想独吞! 翌日,沈知礼一出门,谢惜兰就去了集福堂。 “兰儿给母亲请安!”谢惜兰柔柔的一福,直把沈老夫人看的心疼: “快些坐下,外头热,难为你还跑来!” “从前不在府里,兰儿不能尽孝,如今可不能再躲懒了!” 谢惜兰说着,接过王嬷嬷手里的筷子: “我来为母亲布菜!” 沈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以前她也给谢非晚立规矩, 谢非晚也照做,可就是没有谢惜兰做的这般顺眼! “府里的冰块不多了,你和知礼说说,还是要赶紧采买,要不然早膳都热的咽不下!” 沈老夫人喋喋不休,一边用饭,一边指手划脚,唾沫星混着米粒,喷了谢惜兰一身! 谢惜兰掩住眼底的厌恶:“母亲说的是,只是账上银子所剩无几,冰块这样的物件,总是没有米面重要!” 这话换了谢非晚说,沈老夫人定然发火骂人, 可对着谢惜兰,沈老夫人只撇了撇嘴: “那是府里的帐上没银子,但知礼在外三载,俸禄应该存了不少吧?拿些出来先用着,都是一家人,咱家不分内外帐!” 谢惜兰胸口堵的慌,刚想开口说生活不易,没存下银子,却被沈老夫人堵了嘴: “都说你贤惠善理家,在安平的时候,你就打理的不错,现在也一样,府里还是你当家,我就等着享福了!” 谢惜兰捏着筷子直发抖! 当家?! 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家,谁爱当谁去当! “母亲,谢非晚走前不是留下了田地和铺子么?我想着……” “哎哟,肚子疼!翠红,还不快来扶我?” 谢惜兰话没说完,沈老夫人一扔筷子,弓着身飞快跑进内室,只把谢惜兰扔在外间! “兰夫人要么先回去?”王嬷嬷很是坦然,沈老夫人惯会做戏,她们这些伺候的人早就习惯了: “老夫人年纪大了,早膳一向吃的少,这怕是吃多了!” 谢惜兰气的直喘粗气! 敢情她大清早上赶着来伺候,那老婆子自己贪嘴,夹的菜,吃的风卷残云,现下倒变成她的错了? 谢惜兰瞥了王嬷嬷一眼,有心想刺两句, 却听屋外有人通传: “兰夫人,谢府来人,说让你收拾下东西,与小少爷和小小姐一同回去!” 谢惜兰这才记起,昨日父亲临走前说过,今日要让她认祖归宗,在娘家待嫁, 可自己这么一走,谢非晚留下的地契真就要被老婆子独吞了! 偏屋外的人催的紧,谢惜兰纵使再不甘心,也只能回谢家。 “老夫人,人走了!”王嬷嬷跟到院门口,见谢惜兰走远了,这才跑回屋里禀报, “哼,说是清高如白莲,还不是盯着钱财来的?”沈老夫人从内间走出,坐在饭桌前继续用膳。 “兰夫人要回娘家,老夫人不送送?”王嬷嬷提醒, 侯爷一早出去,还未归来,倘若谢府的下人回去嚼上一句,说侯府无人相送,怕谢怀忠心生不爽! 沈老夫人嘴角一斜:“她是晚辈,总不能让我一个老婆子站在门口送吧?好歹我还是侯府老封君,她有多大的脸?” “老夫人,谢大人心里痛快了,兰夫人的嫁妆还能少么?” 王嬷嬷这话说完,沈老夫夹到嘴边的菜停住,瞬间起身朝外走: “快,去送送!” 谢府来了两辆马车,很是低调, 谢惜兰领着一儿一女刚登上马车,沈知礼匆匆赶回,只是脸色沉郁, 谢惜兰心里咯噔一下,重新跳下马车,拉着沈知礼的手问道: “礼郎,进宫不顺利吗?” “嗯!”沈知礼只点了点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谢惜兰有心再问两句,可谢府下人又催道: “姑娘,谢氏耆老俱已到齐,就等姑娘了!” 沈知礼也说道:“兰儿快去,再过几日我明媒正娶,迎你过门!” 谢惜兰眼眶有些湿润,跟了沈知礼三年多,日夜就盼着光明正大的身份, 做谢家光明正大的千金, 做威武侯府光明正大的夫人! “好,兰儿等着礼郎!”谢惜兰柔顺答应,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朝前走,不知怎的,谢惜兰心慌不已, 赶紧挑开窗帘朝后望去,侯府门口一人都无,空空荡荡! “知礼,你进宫了?”沈老夫人有些不满, 儿子去宫里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和她说一声,定是谢惜兰教唆的! 送走谢惜兰,沈知礼塌着腰,垂头丧气,找了最近的一处凉亭坐下,手刚靠上石桌,就摸了一手灰, 再抬眼一望,四周光秃秃,坑坑洼洼, 这哪里是侯府? 简直就是贫民窟! “儿啊,到底怎么了?你是要急死娘吗?”沈老夫人直跺脚。 沈知礼本不想说,可他知道,要是不讲明白,他这个老娘,能缠他一整天! “我在宫门口求见皇帝陛下,可站了一个时辰,连宫门都没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