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八章:冰河往事(1/2)
蜀辞没功夫搭理世界观彻底崩塌的姬钰。
七尾形态的她虽然身体受到了不小的限制。
论战斗力而言,远不及六尾形态。
但展开七尾的她对于体内的妖力与业障气息消耗却是能够做到最小化。
她试图从死水中拔动自己的身体。
虽依旧无法将自己的双腿完全从那诡异的水中拔出来,但也不似像方才那般在水里寸步难行。
这片水域对人体的限制似乎也与个人的修为息息相关。
修为灵力却强大,这死水反而越是能够将以克制。
她换做七尾较弱的形态,反而还能够在水中勉强划动前行。
水底下聚集着巨大的阴影,将百里安吞噬进去的巨大尸体堆里。
只能看见他一只手臂露在外面,那只手臂的衣衫袖子已经被尽数吞噬腐蚀。
可以将手臂上的深一块,浅一块的尸斑看得清清楚楚。
更恐怖的是,那尸堆肉块在吞噬完百里安的身体后,竟开始吞噬这片水域。
那片疯狂生长的不规则尸堆肉块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来。
原本生长在那些尸块上密密麻麻的眼睛也转不动了。
眼睛珠子被撑挤得充血赤红,然后被那肉芽刺破挤爆,复而被蠕动的肉瘤也吞噬陷入其中消失不见。
不多时,那尸堆之下,就凹陷下去了一个数十米的大坑。
坑下渊不见底,也不知连接到了何方世界里。
诡异的是,那尸堆见什么就吞噬什么,就连这水域都不放过。
可姬钰发现自己周身的水线非但不退,还越长越快。
四周水面上出现了无数个小型漩涡,卷动着碎冰与寒雾。
姬钰能够感受到那漩涡之中不属于这片空间的奇异气息,他神色变化许久。
“眼下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神阙,只能赌一把了。
这些漩涡看似凶险,但观其中涌出来的地气,似乎连接人间的现实世界。”
“我们与其在这等死,不如赌一赌。”
蜀辞没答话,冷峭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一言不发地艰难划动双腿,竟是主动朝着那尸堆迎上去。
看着蜀辞不要命还想往那群蠕动的肉块堆里凑近过去,姬钰表情裂开地抓过她的手臂,急声道:
“你疯了!还过去做什么,那小子都被吞噬得没个人样了,已经没救了!”
“真的没救了吗?”蜀辞没挣开他的手,一对竖瞳死死地盯着暴露在肉块外的那只逐渐枯瘦的手臂。
尽管她心中清楚,无论是谁,被这么多数量的寒尸吞噬,连脑子都尸化了,再无任何挽回的余地。
可那尸堆吞噬万物,就连这片死域之水也能全然吞噬。
为何却无法完全将百里安的身体吞噬殆尽,还留有一只手臂久久暴露在肉块之外?
蠕动的尸山肉块高高隆起。
隆起的一团肉块如被大雨冲刷下来的泥浆般,融化蜕现出了鬼仙岁游的身体。
他被蜀辞魔兵切断的脑袋在飞快的愈合着。
原本丑陋的五官此刻在不断变幻出千般面孔。
老人,小孩,少年,幼童,女子,农夫……
那千般变化的喜怒哀乐的情绪,最后定格在了宛若遭受到背叛的极致愤怒之上。
他狠狠盯着她,盯得两眼染上了一层血腥恐怖的潮红色。
呼吸也越发的沉重急促,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森森然:
“你别告诉我,如今你这般不堪的形容,才是伱的真身?”
他所迷恋痴狂的那个魔河蜀辞,那个曾让他不惜放弃仙人身份,尊高信仰的存在,竟不是同他一样的永远也长不大?
看着那出挑曼妙的身材,长腿细腰,说不出的妍姿艳质,千秋魅惑。
即便她什么也不做,那自骨相里透露出来的颠倒众生的成熟风情,也绝非少女所能够拥有的。
她不再拥有着纯洁清稚的可爱面容,青涩散尽。
除了那郁郁青青的黑眼圈,从头到尾都再也看不到半点昔日的魔河影子。
精灵般的小脸没有了。
分明强大无双却极致反差的楚楚无害的娇软身材也没有了。
那足以令他暗中心生催残龌蹉欲望的含苞待放之意也毁得一干二净。
他心心念念最喜欢的人,此刻竟长成了他最厌恶的模样。
那成熟魅惑的气质,那妖韵出挑的身材,是他极其厌恶能够在外表上全然压制他的气质。
他所信仰爱慕的蜀辞,怎么可以堕落成这副肤浅下流的模样。
此刻,鬼仙岁游内心的崩塌感比起姬钰,只强不弱。
看着这样的蜀辞,他只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就像是一场笑话。
他就像是一个独角戏的小丑般,被人人人愚弄耍玩。
鬼仙岁游强行压制这自己暴盛的情绪,看着蜀辞,寒声道:
“你最好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故意激怒我,所以才故意施以幻术,变作这副俗媚不良的样子。
这绝不是你的真身,对不对?”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说服蜀辞,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宽慰自己的理由,神情稍缓,语气又放轻了些:
“若这是你的本体,你怎会千万年来,从未在人前显身过。
你是绝俗出世之人,眼光自是不可能同那些俗人一样贪慕于这种艳俗的皮囊。
你一定也很厌恶这种模样,更喜欢从前的你对吧?”
蜀辞当然不喜欢这副模样,胸前晃荡着两团沉甸甸的累赘之物压得肩膀酸痛不说,身体也远不似从前那般灵巧好使。
只是事实归事实,自己嫌弃这不中看的身子倒也罢了。
怎么今日接二连三,继姬钰之后,又来了个鬼仙岁游。
蜀辞从不接受别人对她的爱慕与崇拜,但也不意味着她能够欣然接受别人的嫌弃与诋毁。
她虽说不怎么喜欢自己现在的身体,往日天天黏在那小东西身边的时候。
那小东西虽嘴上嫌弃,但蜀辞在他眼中却是瞧不出半点讨厌她的情绪来。
尽管白天他不喜欢她黏着他,也多有驱赶避嫌之意。
可那段时间在村子里受伤的时候,他晚上还是愿意同她一起困觉暖被窝贴脚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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