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邪与妖因果(1/2)

“尸王将臣吗?”

林曦若有所思,旋即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她深深垂下眼眸,浓长的银色睫毛把一双眼眸覆盖住,情绪越发晦暗难明。

“如此平衡之道,可当真是剑走偏锋啊,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有反噬之危,仙尊祝斩此举不可取。”

妖皇傲疆冷笑道:“纵然是不可取,他也这样做了。我那便宜哥哥说得好听是六道主宰,可他也不过是占了一个盛世好时代的便宜罢了。

便是父帝那样开天辟地的祖神,也无法做到真正的统一六道。

如今他安坐这仙尊之位,看似盛世太平,可他却也明白逸乐安知与祸双的道理。

尸魔一族的隐患他难以彻底,故此即便魔道势衰,他也不得不放任其成长,平衡六道。

只是这平衡之术,万物负阴而抱阳,其中平衡之点,何其难以把控。

而那邪物饕宴,你以为是在这死亡战争之地自然滋生出来的?呵,可是你莫要忘记了,黄金海对于妖族而言,每一滴海水都是奇珍堪比圣血的源力。

其本质,并不具备任何邪恶的力量。

若非有人刻意引导为之,又怎会在这种地方出现‘蛊虫’之地。”

百里安突然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每年的神罚森林开启之日,看似是为了广招四方仙人修士进山求妖,实则却是在暗中派遣仙人来此回廊天渊与妖皇相会。”

妖皇傲疆神情不屑:“本皇那便宜哥哥整日自诩仙门正道,可论心狠,与这世间的走兽魔族又有什么区别。

他分明知晓派入这回廊天渊的仙族大多都是有去无回的,可他每年神罚开启之日,总是能够孜孜不倦地派这些人到此,属实无聊。”

林曦问道:“虽说妖皇大人与祝斩、乘荒二人皆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我实不能理解,一个弑父不道之人,竟然会如此听话乖巧地回应他所交代的事情。”

“听话乖巧?”妖皇傲疆先是一怔,旋即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着,那双狭长眼睛里又流露出来了森然的目光:

“仙尊祝斩要杀谁要保护谁,想要做什么事情,与本皇一点干系都没有!

只是他既然要玩火自焚,本皇自然乐得相见,他如此隐蔽行这般见不得光的事,本皇愿意祝他一臂之力。

我可是十分期待来日见他局面脱离掌控,反噬自身身败名裂的那一日!”

从那言辞之间,林曦可以感受到妖皇傲疆对自己父兄抱有一种强烈近乎扭曲的恨意。

从妖皇傲疆骨子里的那股疯狂劲里,藏着几分游戏人间的无谓态度。

他无谓自己的性命,无谓自己的未来,对于黄金海内的蛊虫滋养出来的邪物来日是否会将他反噬,他都无所谓。

只要能够看见这六道苍生越来越乱,仙界自乱阵脚,事态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便越高兴。

虽然具体不知妖皇傲疆与那父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林曦却也能够猜出他这刻骨铭心的恨意的几分缘由是从何而来。

妖皇傲疆目光诡异地看着林曦,阴恻恻地说道:“你既然问了这么多,不妨再问问看,饕宴这种东西,究竟是怎样的邪物啊?”

林曦道:“愿闻其详。”

“在很久以前,黄金海对于妖族而言,并非是完全的死地,海上自分领域版块七十六,在那领域之中,妖族若安分守己居于其中,黄金海雾并不会对它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海中领域各有领主,版块领域之中设有结界,会弱化海中圣气的渗透,对于如今这些仙人们口中的恶妖而言,无异于绝佳的生存修炼圣地。

我那便宜哥哥,自然不会放任妖族占据如此至上的修炼环境来壮大自己。

所以便会借助黄金海每隔五千年一次的大乱潮音的力量,来制作‘蛊虫’。”

百里安知晓这蛊虫是为何意,这是人间苗疆一族炼蛊的方法,将百毒聚集于一个封闭的罐子之中,相互厮杀,噬咬,直至最后活下来的一个,便是百毒之王。

可是每年大乱潮音,受到影响的海中妖兽何止万千。

聚集于一方,厮杀成独王者,究竟会有多恐怖,百里安可是在魔族王宫之中,亲眼见识过那饕宴的厉害之处。

林曦垂眸道:“黄金海,自行七十六版块领域,各有法则,并不会无端出现一处养蛊之地,所以就需要有人在黄金海域之中,刻意为之。”

妖皇傲疆哈哈大笑道:“祝斩既然想要利用我为他成事,我自然也会让他付出代价,他总是心心念念地想要从我这里取回他最敬爱的父帝的神源带回上清仙界接受万世香火信仰。

可是想要我出手,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所以我便自割父帝的一半神源,融弱了那七十六领域之结界。

想要维持那结界,唯有其一族之中最强大的妖兽祭献自己的神魂之力,稳固结界。

只是失了神魂的妖兽,便是再淡薄的黄金海圣力都足以让它们失去理智,离开自己的领地,流离于无尽的黄金海中,不断异化。”

“所以黄金海中的恶妖,便就是这样来的,久而久之,每一个版块领域之中的强大妖兽便会越来越稀薄,以至于出现青黄不接之象。

直至再无强大妖兽牺牲神魂来稳固封印,于是七十六领域结界大崩,无数海中妖族流离失所,海上陆地大部分皆为海水所吞没,如今的黄金海中,可以说是尽数皆为异妖。”

百里安沉声道:“你既以妖皇自称,体内留有一般妖族血脉,竟如此残害自己的同族。”

“无所谓啊。”妖皇傲疆狭长的眼眸笑得眯了起来,那双浅绿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森然鬼魅般的荧光。

“纵然我一人,想称王便称王,想称皇便称皇,与他人何干,我从不在意别人是否敬我,畏我。

所以一人奉我与万人奉我,区别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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