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在那片苍茫荒凉的大地上有家(2/2)
漠北率先踏入光明,给身后的田野引路。他没有回头:“你这家伙,不是公认的被我这张长期饭票养着的吗?我当然会带你回家。”</p>
笑意悄悄爬上田野的眉梢,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p>
漠北站在阳光里:“我漠北穷是真的穷,但我家就是你家……田野,别怕。”</p>
漠北依旧没有回头。</p>
田野轻快疾跑跟上。</p>
两个人都在无声微笑,就是笑容与人设有些错位颠倒——高个子的那个笑得腼腆,矮半个脑袋的那个笑得清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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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行进的哐当声在漆黑的夜里有节奏地响着。车厢摇摇晃晃,用一种被人称为【浪漫】的速度,将有的旅客送往远方,也将有的旅客送回一个叫做【家】的地方。</p>
硬座车厢里弥散着淡淡的汗味、方便面味儿、霉味儿、灰尘味儿、铁锈味儿……糅合在一起;深夜里车轮声、轻鼾声、耳机漏出来的歌声、孩童的啼哭声……听觉和嗅觉、时间与空间交织在一起,共同组成只属于乘坐普快列车才有的记忆。</p>
上车前,漠北告诉田野,他的家在大西北,在戈壁,在远离城市很远的远方。</p>
田野安静地靠在座椅靠背上,双手抱于胸前,侧着头凝视车窗玻璃在黑夜中反射出的自己倒影。</p>
他在思考,思考【家】是什么、【远方】又是什么。这么多年,对他而言,所到之处皆是远方,所到之处皆难为家。直至坐在他座位与车窗玻璃之间的少年出现,才让给他揭晓了答案。身边这个脑袋耷在自己肩膀上、依偎着自己的少年就是一切迷茫过的问题的答案。</p>
“饭票,你没有睡着吧?”田野不用猜,他知道。</p>
闭眼休憩的漠北懒洋洋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硬座你也睡不着?不是我抠门,是动车票不好买,将就一下。”他做了解释,他其实不用解释,野小子知道。</p>
“你家是什么样儿的?”田野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和希冀,即使漠北提醒过他不要抱任何期待。</p>
漠北瞥向野小子:”我家……其实说不上是一个家,但我仍一直非常庆幸能有这个能让我在无处可去的时候,可以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忆苦思甜抿笑,“当然,也是你的 。至于房屋修葺、添购家具之类的,以后可以慢慢来。”</p>
田野点点头。</p>
他赞成漠北的说法:一切可以慢慢来,他俩不就是一路【慢慢来】,以独有的默契走到今天的吗。</p>
他也不赞成漠北的说法:那里并不是遮风挡雨的地方。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给自己遮风挡雨的,此时就在身旁。</p>
火车一路往西北,过了长安,沿途就难见大都市了,只有沟壑纵横、黄沙荒山。铁路旁零星的树苗被人工精心地呵护着,干燥的空气让漂浮的尘埃都凝结成块,即便夜晚没有太阳的直射,也能泛出焦土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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