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凡间少年3（2/2）

“只是……”</p>

“只是什么？”</p>

“唉，只是……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啊！”那老先生惊魂未定，摇头感叹道。</p>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老先生您就行行好，告诉我们吧！”</p>

“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只是……若是随意泄露天机，恐怕老朽也会遭遇反噬，恐有不祥之事发生……”</p>

话没说完，一袋沉甸甸叮咚作响的东西就被懂事儿的塞进了老先生宽大的袖袍里。</p>

“好吧！看在你们如此心诚的份上，老朽就坦白告诉大家吧！这孩子以后出入世间必腾云驾雾，可降世间大恶，平万古之乱！上探九天摘星捉月，下入九幽伏妖降魔，与真龙麒麟为伴，寻天地长生大道！”</p>

“但他命中恐有三次劫难，若是度过，以后前途无量，若是度不过去，恐怕……唉。”</p>

“不过别慌，我这送你一样宝物。”</p>

那老先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看着脸色愈发紧张的众人，微微一笑，一捋下巴上的白胡子，随后从怀中掏出三张小纸人。</p>

“若是遇到危难之际，让他把纸人掏出，贴于脑门上，大喊一声：‘无上真仙附体！’就行了。”</p>

说完，也不久留，那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便大笑着飘然离去，顺便带走了那一袋沉甸甸叮咚作响的东西，留下众人面面相觑。</p>

随着谷丰逐渐长大，他初习武，然而身体瘦弱，却根本无法跟上武师的教导，最后不得以作罢。</p>

接着跟着父亲学文，但一看那深奥晦涩的文章便是头痛不已，脑晕眼花了起来，学了两年，毫无所成，气得父亲也由他去了。</p>

唯独读那些野史，豪侠列传，才能让他完全沉浸其中，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p>

说实话，一开始他听见母亲对自己说这件事的时候，是深信不疑的，他坚信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是那独一无二，拯救世界的人。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已，有朝一日，他必将鱼跃龙门，一鸣惊天下。</p>

然而他毕生的信仰和希望的崩塌，只需要一次意外。</p>

有一次和一帮好友酒后于街上嬉闹，正巧遇见一家人正在接生，便相视一笑，随后偷偷围了过去，扒在窗户上偷瞄了起来。</p>

过了这么久，别的他都忘记了，但有一副景象，让他难忘至今：</p>

只见一仙风道骨，白须白袍的老道模样之人，正襟危坐在一旁，随后屋中众人将那小孩抱到老道的面前，老道瞅了一眼，掐指一算，随后倒吸一口冷气，面色大变。</p>

“这……这。这孩子！这孩子可了不得啊！”</p>

他记得当时屋中人的吵闹声，孩子的啼哭声，身旁朋友的窃笑声已经逐渐淡去，耳朵嗡嗡作响，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孩子和老道，呆若木鸡。</p>

“凤鸣龙吟……”</p>

“必成大器……”</p>

“腾云驾雾……”</p>

偶尔，有那么几个词语飘进了他的耳朵中，不断在他脑中回响。</p>

最后，就连老道掏出的那么几个纸人也一模一样。</p>

那天他怎么回去的，他都忘了。只是记得后来大病了一场，起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寡言少语了起来，也慢慢开始不再出门，只是将自己关于屋中，终日沉浸在那些英雄豪杰与帝王仙人的传奇故事中去。</p>

之后，父亲见他整日如此荒废时光，不学无术，便相求一老友，想让他到官府打个杂，吃个官饭。谁知他这厮又不懂人情世故，又不会来事，嘴巴也笨，还偏偏有那毫无用处的文人傲骨。</p>

没干多久，他便是被借故调去了边关祥云，到了祥云不久，又被调去了更加偏远蛮荒的小村：囚君村，当个什么卫村吏。</p>

便是这里了。</p>

卫村吏，说白了，就是除非野兽出山，或是山贼侵扰，村中突遭大难，不然每个月官府赏你几口饭吃，你爱干嘛干嘛去吧。</p>

“凤吟龙鸣……”</p>

眼见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谷丰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p>

他环视了一眼那些村民们，有的刚打猎回来，有的还在田地之中，满身泥浆，扛着锄头就被拉过来了，此刻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等着这位“传说中来头极大的公子”发话。</p>

“呵呵，龙鸣……”</p>

“也不算完全不灵验，至少那老道说对了一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