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心态转变（1/1）
颍川。 各方军队涌入，洛阳形势日渐紧张，但是颍川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最主要的原因，是军校这一新新事物，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引发了无数的关注。 “老师好！” “同学们好！”初次登上讲台之时，钟演还有些不习惯，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越来越适应教师的身份了。 看着台下井然有序的黄巾学员们，钟演很是感慨。 以往，他深居书屋，足不出户，很少与平民百姓接触。 出任军校教师之后，与出身卑贱的黄巾军的接触，却是无法避免的。 最早的时候，他对这些泥腿子确实很有意见。 第一次授课之时，他甚至全程捂着鼻子。 因为黄巾兵没有沐浴的习惯，上课之时又刚从训练场上下来，一身的汗馊味儿，冲得他头晕眼花。 他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讲完第一节课程。 第二次授课前，他特意准备了五六个香囊。 可是等到他走上讲台，惊愕地发现，再没有一丝难闻的气味。 所有的士兵头发都湿漉漉的，显然刚刚洗过澡。 他至今仍记得当时的场景。 一名军士站起身来，诚恳地说道：“钟先生，我们出身低贱，卫生习惯不佳，影响到您授课了。” 这些士兵们都很有礼貌，而且他们的礼貌发自内心，并不像世家子弟一般虚情假意。 “天师回访授课情况之后，命令我们课前必须洗澡。” “如果再有让钟先生感觉不适的情况，请您明言。” “有您授课，我们都十分荣幸。” “我们很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 这件事，让钟演对这些学员大为改观。 放下成见之后，他很快发现，黄巾学员虽然基础薄弱，但是学习的热情却极为高涨，远胜任何一个贵族子弟。 其中的原因很容易理解。 对于贵族子弟来说，学习只不过是为了镀金。 他们的出身决定了，即使他们学业不精，仍然可以获得一个不错的职位。 因此，在学习文化这件事上，他们自然兴致缺缺，如果不是家中长辈逼迫，他们更乐意将时间花在犬马田猎之处，将精力发泄勾栏红翠之间。 但是黄巾学员就不一样了！ 钟演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对读书人是发自内心地尊重。 他们十分渴望能够阅读书籍，获取先贤凝聚在典籍中的智慧。 他们的学习热情无比高涨，就连钟演都自愧弗如。 要知道，这些学员的主要任务，甚至不是学习。 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在进行军事训练。 那是何等艰苦的训练啊。 钟演经常从训练场旁边经过，他亲眼看到，一个个士兵头上冒着白气，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每当这时，他就会想到自己加入军校的原因。 “知己知彼，想要与黄巾军对抗，就必须了解黄巾军，加入军校就是了解黄巾的最佳手段。” 陈玄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将黄巾的情况展示给他们这些心怀异心的教师们。 但是，不知不觉中，钟演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 对抗黄巾？这样一支队伍，又有谁能够对抗？！ 靠那些官兵吗？绝对做不到！ 官兵成日里养尊处优，除了寻衅滋事，就是阿谀奉承，他们拿什么和眼前的这支新锐力量作战？ 钟演收回思绪，展开手中的书卷。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孙子兵法》地形篇。” “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 钟演一字一句地将晦奥难懂的文言文，翻译成白话，那些士兵眼睛亮晶晶的，静静地听着钟演讲解。 钟演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可爱的黄巾士兵，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学生！ “钟先生。”钟演喝茶的间隙，一名士兵举起手来。 钟演点点头，示意他发言。 “钟先生，孙子的这一篇，是在讲熟知地形在作战中的重要性，对吧。” “俺在想，如果能配合上地形图来讲解，我们就能学得更明白了。”那人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钟演眼前一亮，这一点就连他都没有想到过。 “这位学员说得对！”钟演说道，“可是一般的地形图过于粗略，不足以阐释孙子兵法之妙。” “要不，我们自己绘制一份地图？”那名学员提议。 “自己绘制地图？”钟演愣住了，“绘制地图可是个辛苦活儿，跋山涉水，风地露宿都是免不了的。” “钟先生您放心，我们能抽出时间来。”学员憨笑道，“只要您把这绘制地图的方法教给我们就好。” “这。。。。。。”钟演有些犹豫。 他没有意识到，此时的他正在心疼这些学员。 高强度训练之后，还要进行高强度的文化学习，如果再加上绘制地图，他们能吃得消吗？ “钟先生，他们想学，你就教吧。”不知何时，徐庶走了进来，他笑脸盈盈地说道：“我会专门安排人手去做的。” “徐先生！” “徐先生您来了！” 黄巾士兵纷纷跟徐庶打招呼。 徐庶负责军校的整体工作，时常在校舍之间巡视，一旦遇到问题，马上就能提出解决办法。 平易近人，又能力非凡，徐庶早就得到全体学员的认可。 “好吧，后半节课我就来讲讲这地图绘制之法！” 课程结束之后，徐庶与钟演并肩而行。 “钟先生，当老师的感觉如何？”徐庶眨眨眼睛，打趣地问道。 “教学相长，三人行必有吾师，孔圣人之所以成圣，跟他那些学生们不无关系啊。”一路上，钟演不时点头回应学员的问好。 “好个教学相长！假以时日，钟先生定能胜任军师一职！”徐庶意味深长地说道。 军师？ 钟演忍不住看向训练得热火朝天的士兵，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心底腾起一团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