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还能退婚吗(1/1)
江慕晚把心一横,自己一直隐忍,处处示弱,甚至讨好自己的父亲,希望能得到一点儿怜惜。 可最后自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被舍弃,今日若是不说,只怕无声无息地死了,也无人知晓。 于是她说道:“因为你母亲,如今的逍遥侯夫人,当初不过是父亲的一个外室,你本来也是外室女的身份。 我母亲才是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逍遥侯夫人。 我父亲逍遥侯宠爱外室,也就是你母亲白素,他说你母亲柔弱、纯洁、天真、善良。 柔弱,所以可以抽我十几个耳光嫌手疼的柔弱么? 纯洁,无媒无聘,与有妇之夫私通苟合,连个妾都不是的纯洁么? 天真,是装傻把毒药当糖粉给我母亲灌下去的天真么? 善良,是无数次自夸让我活着,好给你生孩子,然后才让我去死的这份善良么?” 江念晨在她开始说时,就气急,让身边的嬷嬷过来掌她的嘴,但被俞敏拦住了。 俞敏道:“先让她说完,然后你再说。你们都是侯府小姐,她也不是你的奴婢,你怎么可以让下人掌她的嘴?” 江念晨怒极,口不择言道:“她算什么小姐,也就是奴婢一样的人罢了。” 围观众人听了,不禁侧目。 宋瑛问江慕晚道:“原逍遥侯夫人叶萱是你母亲?” 江慕晚道:“叶萱是我的母亲,在我八岁那年已经被白素害死了。 我父亲也心知肚明。 在我母亲被害死之前,父亲把白素和江念晨母女悄悄接进府来,骗我母亲说是故交好友的遗霜,他要照顾这母女。 我母亲才是真善良,同情这对母女,对她们真心实意的好。 结果发现他们的奸情,以及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他们的女儿,甚至比我还大两岁。 我母亲愤怒之下提和离,白素说和离不如丧偶。 她说只要我母亲走出侯府,白素曾是外室、江念晨是外室女的身份就瞒不住。 父亲也要担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在父亲的纵容下,白素毒死我母亲。之后,江念晨用了我的名字,顶了我的位置,成了侯府嫡出大小姐。 将我取了个江慕晚的名,记在通房丫头名下,成为庶出。 我母亲被说成染了时疫,暴病而亡。匆匆下葬,丧仪全无。 一年以后我父亲续弦,娶了白素。其实她早就住在侯府了。 白素本想杀了我,直接派人把我拖过去就动手,让她的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拽勒着我脖颈上的麻绳。 我几乎已经要断气了。我父亲来了,拦住了她们。我以为是对我还有些父女情,其实不是的。 他对白素说,念晨刚刚顶替了我的身份,以前我母亲也是带着我出府的,许多人见过长相,府里连死两人,若是被人认出我来,可府里还有一个'活着的'我倒是不好了。 他让白素再等个几年,其间不让我再出门,江念晨前一两年只说守孝,也别太出去见人,等慢慢的,孩子长大了,长相有些变化也是有的。” 说到此处江慕晚全身发抖,那泪又落了下来:“这就是我父亲,当着几乎被勒死的我,亲口说出来的话。” 江慕晚又道:“结果过了三年,从江南传来消息,我舅舅还活着,已经找到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出家当了大和尚。 父亲和白素本以为母亲娘家已经死绝,听闻我舅舅还活着,又让我先活着。 比我大两岁的江念晨一直不来月事,她从十三岁开始看这病,十六岁时起着急,到现在她十九岁了,还是没治好,她从未有过月事。 医倌医女都说她十有八九此生不会有孩子。她们母女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让我生个孩子再去死。 如果我舅舅一辈子当和尚了,江南叶家的家产可以由这个孩子继承,至于这孩子以后是生是死,就看有没有必要。 她们打算我生产时,让我身边的一两个婆子姑子侍候着,看着我生。我死了,有这个孩子,有当年陪嫁的旧人当人证,夺叶家家产时可能用得上。 我院子里的下人,从江念晨顶了我身份开始,就是不许出的,这些年只有死在逍遥侯府的,没有放出去的。 还有已经投了白素的两个旧人可以进出。 整个侯府的下人大多是我父亲的人,我母亲死后,原本不多的,又有些人倒向了白素。 但我母亲死前,已知事情不太对劲,她已无法出府。除了写了一封血书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她也做了一些安排,尽力保全我。 所以府里还是有些忠于旧主又不打眼的下人,想方设法让我的日子好过一点儿,又不断地把她们母女的消息汇到我这儿,让我防范。难为这些仆人了。 江念晨母女也足够轻视我,许多事也并不真的想瞒我,我那时不过八岁,她们说就喜欢看我日夜惶恐,不知死期何时至,那战战兢兢的样子。” 江慕晚说完,一直也在女宾这边坐,也跟着来了的伍思玉心里后悔:如果这姑娘说的是真的,自己儿子娶的就是个外室女,而且还不能怀孩子。 现在还可以毁婚么? 江念晨道:“你一个丫头爬床生下来的贱种,是得了失心疯么? 这么污蔑如今江家当家主母和自己的嫡姐,是因为你那当通房丫头的娘被打杀了的缘故么?” 江慕晚道:“信口雌黄的是你!我母亲是叶萱,你的母亲是外室出身的白素,你是外室女。 你的身份年龄全是假的,用的我的。你今年不是十七,是十九了。 如果要验话的真假,如今找医倌医女来给她看病,就知道了。” 伍思玉听了有些心动,要是现在医女确认她子嗣艰难,是不是可以以亲家欺骗在先为由头退婚? 她这正想着,又听江念晨道:“胡扯!就算是医倌说我子嗣艰难,又怎么能说你那些胡编乱造的事都是真的?” 江慕晚道:“一件件都可验,只是先验其一罢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是报官也不怕。” 五儿忽然对着俞敏施一礼:“夫人,五儿是南安侯府的下人,五儿能说一句话么?”俞敏显然已经开始主持局面。 宋瑛有意让俞敏牵头主事,处处请教,自己退到后面,五儿心领神会。 俞敏道:“但说无妨。” 五儿道:“五儿觉得这位江家二小姐说的更可信些。 因为五儿听到江家大小姐的丫头问这喜房内的大箱子怎么办? 江家大小姐答,生死由她去,不用管她。活着有活着得用处,但死了也就死了。 我就是听了这话奇怪,才叫人把箱子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