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问案(1/1)

戴云瞧着站在身后的清雅,又看着站在一旁的司禹,侧头问:“司大人,都是告你的,本官很为难啊,请司大人配合一下接受审讯。” 陶虎一开始站在大堂门口,此时将三位妇人的诉状放在一起放到戴云的面前,陶虎快步跑出大堂,去找大门外面的肖成风。 戴云看了一眼三张诉状,冷眼瞧着司禹,“司大人,告你的,不想说点儿什么?为何要逼死成州三大粮商?成州三大粮商可是皇商,司大人知道吗?” 司禹大声辩驳,“戴大人,本官是朝廷命官,三名刁妇恶意诬陷本官,请大人替下官做主。” 戴云笑了一声,“司大人,本官很是为难啊,司大人身穿官服站在这里三名苦主害怕,还请司大人脱了官服,摘了官帽跪下一同接受审讯。” 司禹不服气,大声喊着,“本官是朝廷命官,你能拿本官怎么样?” 突然薛恒端着一碗茶水不小心洒到司禹的头上和身上,“哎呦!司大人,你看小人没看路,快把湿透的衣服脱了,”顺势就把司禹的官帽摘了,司禹的官服脱了。 戴云冷笑着,“来人,将司禹当堂重打十大板。” 司禹意识到中计,高声喊,“本官是朝廷命官,你竟敢打本官,本官要上书告你殴打朝廷命官。” 戴云笑呵呵地说,“司大人,你没穿官服,没戴官帽,现在是苦主状告之人,本官还打不得你这个被告。来人,重打司禹十大板。” 堂下的一众衙役没有敢动,戴云看到这一幕,大声说:“你真以为本官是一个人来的成州。陶侍卫何在,将堂下衙役全部收押关入大牢。” 此时司禹瞧着大堂,一脸得意的样子,现在的刺史府是他的地盘。没想到陶虎带着一队兵卒出现,一队兵卒将一众衙役纷纷押走,陶虎领着新的衙役出现在大堂上,这一众先衙役全是驻军兵卒装扮,高声喊,“威武!威武!” 司禹顿时吓得失了神,不敢看四周。 戴云一拍惊堂木,大声问:“还有何人状告成州刺史司禹?将诉状统统呈上来!” 薛恒此时早已将门外百姓的诉状统统收到手中一同交到戴云手中,戴云前后看了一遍,“司大人,民怨对你不利,既然如此,本官先打你十大板,让你这个大老爷也尝尝板子的厉害。来人,当堂重打司禹十大板。” 两名衙役押着司禹当天开始棍棒伺候,只听见司禹哭天喊地,大声喊着,“本官是成州刺史茶,朝廷命官,你就是一个大理寺少卿无权打本官。” 跪在一旁的三位妇人瞧着刺史大人挨打捂嘴笑。 门外的百姓齐声喊“打得好”。 行刑完毕,司禹被拉上来,戴云继续问:“司大人,可是不服?本官告诉你,那日本官归乡祭祖遭遇十几名刺客行刺,幸好本官平日习武将十几名刺客当场诛杀,没想到刺客一到刺史府门前,便被刺史大人以尸体不可暴晒为由匆匆焚毁。司大人故意焚毁十几名刺客尸身耽误本官查清背后指使之人,这就是本官重打你十大板的理由。你认吗?行刺朝廷钦差是重罪,无辜焚毁刺客尸身也是重罪。司大人,认罪吗?” 司禹虽然被打,但脑子还算清醒,对于此罪当然抵赖不掉,“可有人证?戴大人虽为大理寺少卿,但审案要看人证和物证。” 戴云叹息一声,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下官就是人证,焚毁刺客尸身还是下官带人做的。请钦差大人恕罪!”这是焦子侠的声音。 焦子侠此时跪在堂下,“下官刺史府文案主簿焦子侠奉命行事,请钦差大人恕罪。” 司禹此时面容惨白,此罪一旦坐实,很难翻案,一生的青云之路即将断送。 “司大人,人证来了!你可认罪?”戴云高声大喊。“三大粮商家人告你逼死人,可有此事?” 司禹此时叹息一声,“本官愿认焚烧刺客尸身之罪,但不认逼死三大粮商之罪。戴大人主复核刑狱,不想闹出冤假错案吧?” 焦子侠从衣袖中掏出三人的自辩书,大声说:“钦差大人,下官曾在三大粮商家中寻得三人的自辩书,请钦差大人一阅。” “呈上来!”戴云高声说,“司大人,想必这三人的字迹三位妇人定然认得,请三位妇人认一认。” “钦差大人,妾身秦氏认得夫君张本和的字迹,这就是夫君的自辩书。” “钦差大人,妾身田氏认得夫君柳旭的字迹,这就是夫君的自辩书。” “钦差大人,妾身于氏认得夫君田殄的字迹,这就是夫君的自辩书。” 戴云拿着三人的自辩书看了三次,生气地骂道:“司禹,你还有何话说?三位死者的自辩书在此,苦主已经辨认过,你还想抵赖吗?当年你的恩师就是这么教你做人做事的。当真是可恶至极。这么多的诉状,你一个成州刺史,不思为百姓做主,擅自更改征粮制度,虐待成州百姓,这是不仁;家父当年待你如子,现如今家父的墓就在成州大虞乡,你不敬不祭拜不扫墓,这是不义;陛下赏识你,把成州百姓托付于你照顾,你就是这样回报陛下的,这是不忠;古人敬天敬地敬父母,一州刺史乃当地父母官,不敬百姓,不施仁政,这是不孝。像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还配穿这身官服。你认罪吗?” 司禹还是抵死不认,“本官无心逼死三大粮商,那是他们想不开,自己找死,还能怪到本官头上。本官冤枉!本官冤枉!” 戴云不再冷笑,瞪着堂下的司禹,问道:“田氏,秦氏,于氏,本钦差为你们做主,成州刺史死不悔改,重打二十大板,行刑!” 两名衙役继续重打司禹,此时的司禹早已没有原先的傲气,只剩下嚎叫,凄惨的叫声。 戴云大声说,“田氏,秦氏,于氏,本钦差为你们做主,先行将司禹收押入监,定会给三位一个交代。你们先回家去,准备办丧事,一切费用由刺史府出。” 张本中的夫人秦氏,柳旭的夫人田氏,田殄的夫人于氏三人齐声跪拜, “妾身秦氏谢过钦差大人!” “妾身田氏谢过钦差大人!” “妾身于氏谢过钦差大人!” 清雅望着秦氏三人离开大堂的背影,脸上挂着笑意,用余光瞥见坐在书案前的戴云,心中对戴云又多了几分崇拜和敬重。 戴云高声喊,“焦主簿,看守粮库的官员可带来?本官要问话。你可站起身回话。” 焦子侠缓慢站起身低声回话,“钦差大人,驻军已接手粮库,看守粮库的官员曹商发现两本不一样的账册,正在核查粮库存粮。上次漕司转运使雷大人前来督办军粮,曹商发现粮库多了一些存粮,认为这其中有问题。此事还需要半日才能查完,今夜定能出结果。” 戴云笑着点头,“焦主簿,念你是奉命行事,本钦差免你之罪,但你要协助本官复核成州刑狱,你可愿意暂代成州刺史之职,直到新任刺史到任。” 焦子侠跪拜施礼,“下官愿意!” 戴云一拍惊堂木,高声喊:“将司禹押入大牢审!退堂!” 两名衙役押着司禹离开大堂,一众衙役和门外围观的百姓皆散去,戴云用手擦着脸上的汗,大声说:“焦大人,现在和本官一同去成州大狱复核刑狱,你熟悉成州刑狱,负责主审,本官在旁监督。” 焦子侠应了一声“遵命”,便和戴云前往成州大狱。清雅,薛恒,陶虎三人紧紧跟随着戴云一同前往成州大狱。 成州大狱看守原叶为戴云和焦子侠讲述成州大狱的情况,“钦差大人,焦大人,成州大狱现下关押人犯一百三十人,重刑犯四十五名,其中有秋后待斩死囚一十五名,轻刑犯八十五名” 从午时到戌时,焦子侠逐一审查每一名囚犯,戴云和清雅在旁盯着,最终核查清楚。焦子侠将刑狱的总述文书递给戴云,“戴大人,秋后待斩的一十五名囚犯有五名囚犯案件不清,证据不足,可退回重审;其余人犯一多半都是可抓可不抓之人,下官已遵照大人的命令无罪释放,余下重刑犯均可轻判,有待进一步审理。此次戴大人收押成州刺史司禹为成州百姓除一大害,下官替成州百姓谢过大人的恩情。” 戴云笑着点头,“焦主簿处理得当,日后必然前途无量。今夜本官和夫人就宿在刺史府,请焦主簿安排一下。” 焦子侠应了一声“下官领命”,便领着戴云一行人回到刺史府。戴云和清雅被安排在刺史府后衙的客房中,清雅坐在客房的梳妆台上卸妆打扮,戴云坐在书案前写着一份奏折,还有一封写给大理寺正乐游的书信,他拿着奏折和书信快步走出客房,瞧见薛恒,将奏折和书信交给薛恒,“薛大哥,此事事关重大,明日务必要把奏折和书信送达,还要带上一个人,大理寺正乐游看完书信必然知晓,你今夜就出发回京。” 薛恒接过奏折和书信笑着答应,“公子放心,夜路最安全。公子还要在成州待几日?” 戴云反复思虑,低声回道:“还要两日,还要安抚成州的民心,明日的朝堂定然很热闹。” 薛恒笑着离开,这是他最轻松的一次任务。戴云回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傻笑几声,慢步回到客房中,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接连叹气几声,清雅实在看不下去,“公子,案子都查清了,明日回京吗?” 戴云慢步坐到床前,拉着清雅的纤纤玉手,低声说着,“清雅,夫人,不要着急,还差最后一步,成州的民心还要收服。” 清雅笑着掐着戴云的右手腕,“公子,今日看到你在大堂的机智表现,小女子开始后悔了,应学主簿,如此这样才能一直帮到公子。” 戴云叹息一声,将清雅揽入怀中,“夫人,回到成州,我为家父家母扫完墓,感觉百姓的事最大,成州的民心被司禹这样的庸吏搞散了,成州的民心必须要凝聚在一起,成州是家父戴文正公和家母一品诰命夫人魂归之地,我作为戴家人,必须担起这个责任。你懂吗?” 清雅双眼含泪点头,“公子,你说得对。今日看到那些百姓纯真的眼睛,我也被感动了。” 戴云轻声哄着清雅先入睡,独自拿着凌风剑走出客房,抬头看着夜空的明月,拔剑在院中练了一套快剑,瞬间惊起一地黄叶。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愤怒如滔滔江水宣泄在凌风剑上。 陶虎拿着长剑笑着走过来,高兴地拍手,“戴大人剑法超群,实在是高。大人要的替身已找好,混在十几名秋决人犯中不成问题。” 戴云点着头,“这个人事关家父家母惨死一案,必须要提前送走,陶侍卫要保守秘密,更不能让太子知道。” 陶虎历经几日的陪伴终于看清戴云一心为民的品性,最终决定为他保守秘密,“戴大人,大康若是多一些像大人这样的好官,少一些如司禹这般的庸官,百姓的日子会好一些。太子殿下一直都会站在大人这边,这是太子殿下时常说的一句话。戴大将军在北境痛击大秦敌军,戴大人在成州安抚百姓,戴家当得起百姓的爱戴和尊敬。在下先去睡了。” 戴云望着陶虎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低声吟诵: 交河冰薄日迟迟,汉将思家感别离。 塞北草生苏武泣,陇西云起李陵悲。 晓侵雉堞乌先觉,春入关山雁独知。 何处疲兵心最苦,夕阳楼上笛声时。 “好诗!好诗!” 焦子侠慢步走过来,走近戴云,拱手施礼,“大人,下官也是问过薛侍卫才知道戴家人已全部在北境抗击秦狗,下官对戴家钦佩不已,大人替换死囚一事下官答应了。若能查清当年的真相,下官觉得值。戴相爷的鲜血不能白流!” “焦主簿,戴某替逝去的家父家母先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