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张仲景的水液代谢理论(1/1)

李介宾不知道老唐在总结经验教训。 这也是中医初学者会遇到的一个考验或者说劫数,剂量大小多少的问题。 你知道用什么方子了,也知道用什么药了。 那么药量呢? 多了怕有什么不良反应,别的不说,薄荷开个15g,喝了十有八九要拉肚子。 而茯苓葛根,开50g喝了也没事儿。 最近网上许多分享自己经验,说中医不传之迷在于量。 尤其是说自己哪位药用到了多少多少g,然后效果特别好 这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老唐在这个剂量上栽了两个跟头,现在就应该心里有数了。 同样的剂量,这个人喝了没事儿,另外一个人喝了之后,就会有不适反应对了,都已经学到这个地步,总不至于还听小道消息以为中药没副作用吧? 日本小林制药的小柴胡汤汉方,按原剂量开的,治疗肝炎效果特别好,但是制造了几百例肺纤维化患者。 副作用不是看什么药,而是药物的滥用以及剂量。 抛开了剂量谈副作用,那就是耍流氓。 这一点,无论西医还是中医都是一样的。 比如说川乌草乌,治疗风湿性关节炎效果很好,都是有毒的,这个毒性会慢慢积累,一开始可能没有症状。 古人不会抽血化验,自然不知道肝肾功能受损,往往是看到患者出现了不良反应,才知道用过量了。 而实际上,有可能没有不良反应之前,患者肝肾功能已经受损,转氨酶跟肌酐已经升上去了这叫实事求是。 大医院的中医用药没有下面的大夫狂野,也是有苦衷的。 下面的喝了中药,不一定会去抽血化验,但是大医院住院肯定会抽血的。 一旦肝肾功能有变化。 再一看患者喝了中药。 再一看里面有中药是有毒的,或者超药典剂量的 后面的情节就由读者老爷们脑补,大湿就不水字数了。 话说回来,老唐仔细思索后,慢慢回过味儿来: “阿宾你说的很对,甘草和大枣虽然有补益作用,但过量使用确实可能会引起水钠储留,导致浮肿。我应该一开始就考虑到这一点,调整一下药方的。” 老唐随即重新调整了药方,减少了甘草和大枣的用量,并加入了一些利水消肿的药材,如茯苓、白术等,他自己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李介宾。 李介宾看了之后,点点头,“患者的体型一看就是湿气大,张仲景治疗这种患者,都是用的利水药。 老唐叹了口气: “阿宾,我以为我在中医一途已经算登堂入室了,到了今天,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什么都不会,而你好像什么都会” 李介宾谦虚地笑了笑:“唐老师,我开了多久的方子?你开了多久的方子?你能那么短时间走到这一步,已经超过许多人了。” 这话说的,咋听咋奇怪,不了解内情的人听了,实属倒反天罡。 但是客观事实又确实如此,李介宾虽然年龄比老唐小,但是他开方的时间可比老唐的时间久了。 “有很多体会,也是在用多了方子之后有所感悟的,比如张仲景的方子,顾护阳气” 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有其时代背景。 那便是东汉末年的疫情,他根据《伊尹汤液经》的残篇,多番实践,这才有了传于后世的《伤寒杂病论》。 如果说里面的方子根基在于上古汤液。 那么将其归纳整理,扩充,再赋予新的活力的,无疑是张仲景。 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中医师也是活的,病人也是活的。 人生了病,这个病情是会变化的,并非一成不变,这一点是现在很多人的盲区,也是西医的弊端之一,在西医的观念中,病是不动的,哪怕分期,也就是个前中后期。 有许多住院的可能有这个感受,生个病要跑好几个科室,美其名曰专科治疗。 一开始是感冒,然后发展成肺炎,住了呼吸科。 接着心慌胸闷了,转到心病科了,诊断心肌炎。 治着治着,又开始尿血,肾功出问题了,变成肾小球肾炎,又去泌尿科去了。 然后头上开始长了个包,诊断为血管炎,送到神外做手术,脑出血,突发脑疝, 送往icu,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这是个真实的案例。 从每个科室大夫的角度来说,他们都及时治疗了,接手的时候,也确实是属于自己专业范围内的病种。 但是,这么多病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这帮西医就没觉得奇怪吗? 盲人摸象,无外乎是。 所以病是会变化的,如果张仲景仅仅是抄了几个方子,那么他不足以成为医圣,经方也不足以称为经方。 张仲景建立的这个一整套经方体系,才是活力源泉,也正是如此,千年以来,不断涌现出医家,从中获益。 而经方也在不断的推陈出新,在时间的考验下,千锤百炼,无懈可击。 “最近看一些书,有个说法很有趣,张仲景补阳的目的是为了调整人体的水液代谢。 而张仲景用药,有些是利水的,有些是保水的,有些是储水的。 而通过调整全身的水液情况,张仲景的经方做到了通治法。” 老唐听着李介宾讲解经方,渐渐跟上了李介宾的思路。 那如此说,甘草就是储水药,而白术、茯苓就是排水药。 而干姜、附子这些补阳药,算什么?保水药吗? 老唐毕竟有底子在,举一反三的本领还是有的,而他现在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之乎者也,说来说去都是空谈理论的内经老师了,他学会了实事求是,以实践指导理论。 这次阿宾的交流,让老唐在实践中加深了对中药学的理解,也让他更加明白了作为一名中医师,不仅需要知道药物的性味、功效,还要对患者的体质以及药物的用量有精准的把握。 学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