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近期汇报（2/2）

与卿相逢于萍水。卿尝言:“君子之交淡如水。”故几无友也。往来皆一人，去留皆只影。人言:“孤僻之最，汉丞也。”卿一笑而过之，余自愧也。</p>

适余年少，不知收敛，行风张扬。赋罢文章，多视之众人，得虚名而还，是不可不谓之曰肤浅。卿则反之，纵千篇诗文旷古烁今，亦藏之腹中，凌于秋风而与古人论道。值上课之际，君常语惊四座，技冠群英，致众人侧目，而卿不为所动。卿常赋文入赛，夺誉而还，赞声不绝。卿言:“泛泛之语，赞者，空且无益。”叹曰:“汉丞者，静也。独立沧江之畔，杂然蝉鸣之声，其苏、韩之亚欤!”</p>

彼时，余偶有佳句，反覆思惟，自以无所易，乃咨之汉丞，方知误之甚也。君若动之一字，则益通神千般，故有醉而文之举，贻之卿，曰:燕风赵骨恣文才，沧江两岸尽花开。堪能一怒凌群芳，不为人妒是庸才。</p>

半载前，与卿分道于中考，值宴际，借来词笔，乃赋半阙《临江仙》。余情绪激昂，欲道尽世间不舍之意，卿审之，乃赋之下阙。其如古井无波，深沉甚矣，然情义之浓，不难知之。是也，含秋水相属，卿曰:“为情之所重者，必为之所伤。”乃扣寸心于盏内，驻挽言于口中。君子之交淡如水，此为始，亦为终，拜而辞，终相望而相离。</p>

现世浮华，难觅自然之境，现实喧闹，难寻僻静之所。日以茶为意，以文为友。偶有妙句，独书而诵之，无人可共享也。忆昔珠玑未成钏，开砚一页清欢。文风日善，或为一时风流，然茕茕孑立，谁知余心?</p>

借苏子言，若以变者观之，则心性之所未同，若以不变者观之，则与卿相伴已为永恒，奈何惶惶终日乎?</p>

常思故人之诲，伴之清风徐徐于耳畔。然以卿之秉性，恐未必思余。秋风萧瑟，余寄却多少情思，秋风寂寥，卿化去多少诗意。罢，曾与卿立于高山之上，渺苍生于足下。今卿已化为九天之丹鹤，振翼挥袖，不见背影而独留之一缕清风，余化为半簇茶花，衬之青山绿水，时也?命也!</p>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古云:独鹤爱清幽，岂为九天闻?今茶花依旧，丹鹤远飞何处方休?隐匿如斯，何人可知之乎?</p>

飞鸿印雪几时还，春意阑珊，埙悠声声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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