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腐烂的永生花（2/2）

就在远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却又鲜明跳动的火光。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太久太久, 看着那点火光被黑暗笼罩, 又执拗地脱出樊笼, 看着一小块天空被烧成红黑的颜色, 看着火焰渐渐熄灭，直到有个很轻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p>

“黑泽先生？”</p>

穿黑衣的女人就站在他身后, 小心翼翼地问。她说完，那个银发的少年就转过头来, 明明是完全一致的脸和墨绿色的眼睛, 给人的感觉却陌生——完完全全的陌生, 甚至有别于人类本身。</p>

不过这种异样感只持续了短短一个瞬间, 银发少年就慢悠悠地问：“那是？”</p>

穿黑衣的女人顺着他原本看的方向望向天边，低声说那是先生的一处产业, 只是按照计划被炸毁了而已。</p>

银发少年的脸上有些许的不满：“吵到我睡觉了。”</p>

穿黑衣的女人立刻道歉：“十分抱歉。”</p>

倚在旁边墙上的男人冷漠地看着这个场面, 没说话，也一动不动, 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从黑泽阵走出门开始，他就在盯着黑泽阵看，目光不说是明显，也能直白地解释为针对。但这个人到现在都什么都没做。</p>

黑泽阵也没有理他，只从那个男人身上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只睡了很短的时间，还没等从浅眠进入深眠，梦境的阴影将冰海的冰面撕裂，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p>

虽然那场爆炸发生的位置距离这里很远，声音已经接近于无，但他向来对枪声和爆炸声要更敏感一点，再加上……</p>

他确实在等什么，等一场烟花，等一个信号。</p>

所以在睡醒、看到火光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比这两个人要清楚得多。</p>

死了啊。</p>

Leon。</p>

他跟双胞胎里剩下的那个就见了几分钟，也可能连几分钟都没有，只是去波洛咖啡厅买咖啡的时候简单说完了任务和目前的情况，就默契地结束了无需叙旧的对话。</p>

那天Leon给他端来咖啡，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之后我还能活十四年，本来就是一种奇迹啦。</p>

也许吧。</p>

虽然用的是Edel的名字，但身体是Leon的，意识也是Leon的，只不过……就算她没有直说，黑泽阵也很清楚，她的身体里其实住着两个人。</p>

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形式，两个意识分别占多少，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黑泽阵都没问。</p>

毕竟Leon看起来挺开心的，就像以前跟他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样，既然没遇到麻烦回来找他哭诉，那就没有深入去管的必要。看起来结果也就是少活几年，而且她能活十多年，多半是因为双胞胎的记忆和人格本就十分相似，这才能突破寿命的极限，至于实验是哪来的，黑泽阵也有数。</p>

关于实验的事、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怎么得到的消息……他同样没问。</p>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没有必要互相干扰。</p>

不过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他不怎么管别人的事，知道是一回事，插手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像……就像很多年前，整个城堡里只有他知道Edel和Leon会在检查的时候换身份，每次得意地把维兰德忽悠过去，再找他来炫耀，而他只会淡淡地说“以后换不回来就麻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