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主的奇迹（1/2）

安惠二十九年，一月中旬，白玉关外，济水城前。

冬春交替之际，本就是风寒易染。

济水城内外蔓延着埃尔德姆人从海上带回来的疫病。

严格来说，济水城并不是第一个爆发瘟疫的地方，在埃尔德姆人所经之处都爆发了瘟疫。

济水城外，大召军营内。

此时的大召军营已经将营地迁移到了济水河的对岸五里外，而且新建的营地全都是土木建筑的简易房屋，以及临时调集的御寒物资。

之前营地上的，除了金器兵甲之外的所有物资，包括衣物粮草，全部都被焚烧。

而士兵身上的所有兵甲都在经过高温清洗后才被送上对岸的。

在迁营初期，屠黎命令下属，在河对岸架起大锅烧水，每一个过河的士兵都需要清洗净身。

最后以一河之隔，将染了瘟疫的士兵和正常的士兵分隔两岸，除了必要的守营士兵和医官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允许擅自渡河。

屠黎也下令，将沿河除了两营之间渡河的浮桥以外其他的所有桥梁全都摧毁，连带着将所有沿河船家的船只也都尽数销毁，虽然很多人不愿意，但面对瘟疫蔓延的威胁，以及屠黎定下的补偿金，最终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私留船只。

但凡是能够防止疫病蔓延的办法，屠黎全都用上了。

济水城中。

“希尔德！士兵几乎都生病了，就连我也染上了黑疫，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帮你领导士兵了，咳咳~咳~”

一位白胡子大叔在希尔德的身旁不停的咳嗽，咳着咳着，竟然咳出了血来，在大叔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憔悴的面容，以及摇摇欲坠的身体，无一不是在昭示着他已经是濒临死亡的状态了。

只不过为了再看一下希尔德，强撑身体身体而已。

“奇尼老师，对不起！我救不了你，还有其他的埃尔德姆人……”

“这不怪你，该试的方法都试了，没有办法的！不过啊，咳咳…你真的是天主降下的天使，无论多么困难恶劣的环境，都没有办法将你击倒……”

憔悴的大叔最终还是没能说完所有的话，就已经死去。

“斯沃！把奇尼老师火葬了吧！”

希尔德将奇尼平放在地上，从他的脸上，希尔德可以看出奇尼死的时候是有多么痛苦。

“王！那些城中平民还要杀吗？

”身边的侍卫也是一脸憔悴，他已经负担不起盔甲，所以只有御寒的衣服穿在外面。

整个城里，除了希尔德，没有一个逃过了黑疫的魔爪。

“没用的，杀再多的人也不会断绝黑疫，也不会有神明响应的。”

他现在很后悔来到这片大陆上来，虽然他们携带着黑疫而来，但是在这一年都没有这几天因为黑疫死亡的人数的零头，这里就像是毁灭边缘的地狱，自己也从地狱的执行者转身一变成为了地狱的受刑者，陪伴他们的居然还有被自己施以地狱的人们。

希尔德爬上了济水城西城墙。

每一天，希尔德都会爬上城墙，用望远镜眺望对面的黑甲军队。

看着他们每一天的动态，虽然因为遥远看不太清楚。

但是他可以明确的看见，在那只黑甲军队每日在营地外焚烧的尸体一直在减少，而今天到现在都没有一具尸体被抬出营地。

似乎他们找到了治疗黑疫的方法，或许对方才是被神眷顾的人。

在城中，他模仿着黑甲军队的一切行动，包括将健康的士兵与染病的身士兵分隔开来，并且让所有人都换下衣服，洗澡，焚烧一切不需要的东西。

虽然黑疫得到了明显的抑制，但却没有好转的病历，有的只是不断增加的染病士兵，最终还是所有人都染病了。

这一天，希尔德召集了所有在济水城中的埃尔德姆人。

依旧是那个发表慷慨演讲的高台，只不过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他的父亲，上一任王，在夜袭中丧生了。

他接管了埃尔德姆人已经不存在的王权，领导着正在经受着病痛的臣民。

回到欧尼维尔只不过是奢望而已，希尔德不知道，自己父亲和那些战死的士兵们，直到死都在坚持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天主，从未降临！”这句话是希尔德对着天主神像发出的感叹，亦或者像是祷告。

从出生就开始的信仰，让他无法违背“耶伊玻”的教义——对神的质疑需在神的面前诉说。

希尔德！这是他的名字，也是天主的第一守护天使的名字，灾难与希望的守护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