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殿下告辞”95（1/2）

这里是大玄都殿，嘉靖每日求仙问道的地方，里面香火缭绕，他也从不让小孙儿进去。</p>

朱翊钧抱起抱起他的竹铃球，转身就跑了。跑着跑着前面来了个人，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p>

朱翊钧抬起头来，半眯着眼望去，眼前的人留着长长的胡子，看起来仙风道骨。寒冬腊月穿一身宽大的道袍，风一吹，衣袂翻飞，他却依旧站得笔直，仿佛不觉得冷似的。</p>

那人低头看着朱翊钧，笑着唤他：“小仙童。”</p>

“咦？”</p>

朱翊钧歪着脑袋，皱起眉头。别人都叫他小皇孙、小世子、小主子，要么就叫他殿下。</p>

第一次，有人叫他小仙童。</p>

朱翊钧冲他咯咯笑了两声，证明他很有眼光：“你是神仙吗？”</p>

那人也笑起来，却没有回答朱翊钧的问题。往旁边迈了一步，侧身，把道路让出来，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风大，小仙童请移步别处玩耍。”</p>

朱翊钧抱着球，蹦蹦跳跳的跑了。</p>

此人正是陶仲文死后，嘉靖的新宠——擅长扶乩之术的蓝道行。</p>

说他是神仙倒也不假，他能一眼看清嘉靖心里的想法，并在嘉靖向神明提问的时候，给出他想要的答案。</p>

今日，嘉靖把这位“神仙”叫来，自然是又有问题要向神明请教。</p>

蓝道行人还没走进殿门，他和朱翊钧在台阶下的短暂交谈，就已经传到了嘉靖耳朵里。</p>

嘉靖很高兴，他不信大臣不信太监，但他却信任道士，并且深信不疑。</p>

道士说他的小皇孙是仙童下凡，是给大明王朝带来祥瑞之人，这件事情已经三番两次得到证实。</p>

信则灵，反正他信了，目前看来是灵验的。</p>

反过来，朱翊钧第一次见到蓝道行就问他是不是神仙，这小家伙可从来没问过别人这个问题。</p>

今天，嘉靖要向神明请教一个困扰了他大半辈子的问题——为何天下还没有大治？</p>

这个问题是密封起来交给太监，再由太监交给蓝道行，蓝道行捎给神明，再行扶乩之术，神明附身于两名太监，用乩笔在沙盘上给出答案。</p>

很快，神明就给出了答案：“奸臣当道，贤臣不用。”</p>

于是，帝王又提出第二个问题：“奸臣何人？贤臣又是何人？”</p>

沙盘上浮现出两个名字：“严嵩，徐阶。”</p>

按照他提问的顺序，前者就是那个奸臣，而后者自然就是贤臣。</p>

嘉靖虽然笃信扶乩之术，对道士和神仙十分信任。但他也没有那么容易糊弄。</p>

于是，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为何奸臣还不遭天谴？”</p>

这个问题又让客串神仙的蓝道行出了一身冷汗，到底什么答案才能既打消皇帝的疑心，又能让他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