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32（1/2）

另外一道声音反驳它：“你在胡说什么！要看也是你一直在看别人好不好，人类的眼睛哪有你多。而且你都秃了，有什么好看的？”</p>

我找了找那边没秃的树，成功看到一株桂树，刚好生在杨树旁边，不过矮了许多。它俩杵在一块，看上去就像对胖瘦仙童。</p>

里面那棵瘦高的杨树生气地反驳：“我只是正常的季节性掉叶子，春天已经到了，我的叶子马上就要重新长出来了！”</p>

矮胖的桂树说：“可你现在就是秃的，略略略！”</p>

一边说着，它还借着风抖了抖自己满身的绿叶，令我想起之前隔壁院一个发量很多的同学。每次公共课坐那位同学后面，看到人有意无意撩头发，我跟老唐两个医学牲都会惺惺相惜地对视，然后一起阴暗爬行。</p>

没想到你们树也勾心斗角t的！</p>

不过这棵胖子刚刚说啥来着，什么眼睛多？</p>

我琢磨着这句话，眉头一皱，仔细一瞅，差点吓了一跳。</p>

那棵杨树的树干上竟然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从上往下，高低错落。虽然大小各异，但每一个都比我拳头还大。就那样贴在白色的树皮上，仿佛一只又一只永远也不会闭上的眼睛。</p>

而且这县里除了那棵桂树，一路走来，路旁栽的大多都是杨树。就像无数双眼睛，无声无息注视着所有走进这座县城的人。</p>

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我的san值都要掉了。</p>

我几乎在同一时间想起了顾城的那首《杨树》：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了一只眼睛。</p>

这种树在生长过程中侧枝因为或外力或修剪而脱落，脱落后在树干上留下疤痕，疤痕处的树皮皱成月牙形，中间则有圆形凸起。时间一长，疤痕就逐渐大了。</p>

刚好形成眼睛的样子。</p>

每只眼的形状还大相径庭，有的看上去困困的，有的看上去凶凶的，还有的是下三白三角眼，看着阴险狡诈。每个眼珠的朝向也各不相同，有的朝左上瞟，有的向右下瞄，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p>

不过长着那么多只眼睛的杨树本身听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它忙着跟桂树吵架，用的词汇还很低级。最离谱的是，这俩树吵着吵着竟然开始飚方言。</p>

稚嫩的嗓音配上流畅的方言，有种难以言明的违和感。有人懂吗？就是那种类似于幼儿园小孩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开口内容却是——</p>

“噫，搞么子嘞！恁欺负树，不中！”</p>

长在车站的树就是见多识广，吵个架都吵得像全国方言大杂烩。</p>

不过这些树都这么吵的吗？那我以后岂不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p>

这开的哪是天眼，分明是天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