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方灿然的待客之道622(2/2)
方灿然又道:“你认得一个印戒,上面有五道螺纹么?”</p>
“认得。”</p>
以下才是重点:“你怎么会认得?”</p>
“我见过。”</p>
方灿然心里一紧:“在哪里见过?”</p>
“敦园大总管方灿然手里。”</p>
“……”方灿然有些无奈,“以前见过没?”</p>
“有。西边。”</p>
这答案大大出乎方灿然意料。</p>
使用三色烟拷问答案就有这个毛病,被问对象丧失逻辑能力,跟提线木偶似地,很难完整作答。</p>
“西边是哪里?”</p>
“贝迦西边,再往西。”</p>
“地名呢?”</p>
方灿然又追问好几遍,对方才道:“蔺和城。”</p>
这三个字出口,方灿然脸色一下就黑了。他胸膛起伏一下,好像忍气道:“这枚印戒现在的拥有者,你想对他做什么?”</p>
“方灿然?”</p>
“对。”</p>
贺灵川侧了侧头:“不好说,要看他想对我做什么。”</p>
“最后一个问题。”方灿然的神情快绷不住了:“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p>
“是。”</p>
而后,贺灵川就睁开了眼。</p>
他目光清明,哪有半点迷糊?</p>
方灿然的匕首,也同时架到了贺灵川的脖子上。</p>
“方总管,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贺灵川晃了晃被缚的双手,方灿然看了一眼,发现绳索还拧得很紧,才稍稍放心。</p>
贺灵川可以假装昏迷、假装回答问题,但他不愿意吃这哑巴亏。</p>
初次交手就落在下风,只会让方灿然看不起他,以为可以肆意玩耍他于股掌。</p>
话说他的故事虽然在灵虚城广为流传,但旁人只知岑泊清派人暗杀他,却不知具体的手段。</p>
估计方灿然没打听到,否则他听说咒师都没能弄死贺灵川,一定会对下药点三色烟这种手段更加谨慎。</p>
方灿然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是老老实实昏迷、老老实实交代,然后毫不知情地醒来,那有多好?”</p>
若是三色安神烟生效,贺灵川醒来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只当自己喝酒有些恍惚,那不是皆大欢喜?</p>
这位赤鄢特使在灵虚城搅出了好大的名头,旁人都不好动他,方灿然才想用这种方式,不动声色地刺探一番。问完之后打个响指,双方还能愉快地一起吃喝,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p>
贺灵川摇头:“你那烟味道太呛,我一闻就醒了。”</p>
方灿然有些郁闷,他没用过几次三色烟,这玩意儿还是因人而异,剂量不好把握。</p>
既然贺灵川已经识破,双方的默契也被打破,那么——</p>
“现在场面就不好看了。”</p>
“还不给我解开?”贺灵川看着他,下巴一抬,“翩想山庄那么多人看见你我一起离开,都是人证。你现在解开绳子,说不定我既往不咎。”</p>
他看起来有恃无恐,方灿然坐直了身体:“你醒着也好,我们就不必说罗圈话了。你到底从哪里知道这枚螺纹戒?”</p>
贺灵川啼笑皆非:“因为这件小事就捆人?方总管你过分了啊!”</p>
他挣了两下,绳索反而收缩勒紧,令他疼得“咝”了一声,面部都有些扭曲。</p>
见他果然无力挣脱,方灿然才收回匕首:“这是地仙绳,能束缚真力。”</p>
否则以贺灵川力道,挣脱普通绳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那戒指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不信就算了。”</p>
方灿然看他就像嘴硬:“前后几次给你机会,你都不说,那就别怪我了。”</p>
几次接触下来,他已经试探烦了,不想留这么个隐雷。</p>
贺灵川一懔:“你想干嘛,你敢干嘛?”</p>
目击证人那么多,方灿然敢对他下死手?</p>
金角家族的大总管,先前一直表现得风度翩翩。难道现在这般偏激模样,才是他的真面目?</p>
方灿然斟了杯酒,推到他面前:“敬酒,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能留你一条性命。”</p>
贺灵川就见他又拿出一个牛皮软包,平摊开来,里面居然是各种金属工具,小剪、小刀、小镊、夹子、锤子,还有些奇形怪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p>
但每样都被擦得锃亮。</p>
“罚酒,我这里上刑一十二种,下刑三十六种,每种你都尝一尝再死。”</p>
堂堂一个大商人,手底藏这么多刑具,合适吗?</p>
贺灵川嗤笑一声:“我那么多对手都不敢做的事,方大总管想为他们代劳?”</p>
“那些对手都有顾忌、都紧着自己的富贵前途,你才有空间左右腾挪。”方灿然抬起螺纹印戒,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总盯着它瞧,那就该知道,这枚戒指的主人从来不怕死!”</p>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p>
他既已得罪贺灵川,又曝露了自己的焦虑,那就不怕再往死里得罪。</p>
事情办砸了,但总要有点收获吧?</p>
贺灵川也停止挣扎,认认真真打量起这枚戒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