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真要命”(二十)(1/2)

周围的世界,在一点点破碎。

是一切要结束了吗……

盛夭愣在原地,浑身都在抖,他耳鸣阵阵发晕,失去主神的痛楚,几乎令他直不起腰,一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

“不要!”

他追着那些散去的光斑。

忽然膝盖一软,眼前一黑。

等再次醒来时,盛夭睫羽颤抖,看见自己灵魂上纠缠的红线,以及周围数不胜数的梵文时,愣了几秒。

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是坐在一个阵法之中。

“063……”他茫然了几秒,捂着头喘息了好几下,隐约明白了什么。

【宿主,】063道,【你刚才其实一直身在幻境之中。】

盛夭中了剑伤后,在现实里陷入了昏迷,而意识就被拉进了这个法阵幻境里。

“所以,那一切都是假的?”

主神还活着。

【是的。】

听到这话,盛夭这一直绷紧的神经,在这一次才彻底松了下来,整个人都被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占据了。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063,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看见主神在他眼前消失的模样。

他只觉得灵魂都像是被一刀刀剜下般。

也就是这个时候。

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对他而言,已经这个重要了。

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会对着他变态,又会万千宠爱他,疼他护他,陪伴他的男人了。

他早就爱着他了。

063嘻嘻道:【宿主,我也为了让你明白自己的内心!】

盛夭从法阵中站起来。

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他在幻境里待了这么久。

不知道现实世界里过去了多久。

可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他想要见到他。

他想对着他述说自己的心意。

想要告诉跟他,

我喜欢你很久了,不止这个世界。

也不止从前,还有未来。

……

雨季时节又来了。

细雨轻敲黛瓦,院里的芭蕉都沾着雨滴。

满地的雨水,都淌入这座破庙里了。

如今,祁长凌已是魔尊。

他早在一年前那场恶战里,击退了左护法,统一的魔族,成为了名震各界的新一任魔尊。

无数男男女女。

都企图爬床。

但祁长凌从来不留一个眼神。

而在外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人。

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对着面前的金光大佛下跪。

男人一身黑衣袍,显得玉立又矜贵,边沿绣着的金丝纹路,都被积水染得颜色更深了。

他却恍如无觉般。

依然虔诚求福。

下属看着目前的寺庙。

如果没数错,这已经是短短一年里,祁长凌跪拜的第三千六百八十九座寺庙了。

求的只有一事。

那边是让盛夭醒过来。

身为一方魔尊,本该染得满身血味的疯子,竟然也会为了所念之人,下跪祭拜神佛。

求诸佛护佑着他的爱人。

肖温年走入这间寺庙躲雨时,没想到会碰见魔尊。

肖温年一身白衣,却穿的不是宗门的服饰,身上也沾染了烟火味。

因为早在一年前,他便已经辞去了宗门大弟子的身份,成了一个行侠仗义的散仙。

骤然相逢。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就任由雨水停下。

等祁长凌起身时,肖温年才问出了心里一直藏下的话语:“你那天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指的是一年前,那个偏远的客栈那次。

那时,肖温年得知祁长凌是前魔尊遗子时,便想要带盛夭离开。却不料,引来了左护法的人。

还让盛夭在那场恶战里,被暗器刺穿。

生死不知。

悔恨,自责几乎要将他吞没。

至今,肖温年都不愿意回忆那一幕。

只记得天色异常灰寂,少年身下血流成河。

祁长凌当场就手刃了左护法。

随后抱着少年,眸色红得宛若要滴血。

完全像是一个困兽疯子。

像是,想要杀光众生,让所有人为盛夭陪葬。

却不想,祁长凌最后什么也没做。

甚至还放过了他这个间接害死盛夭的人。

可在肖温年的认知里。

魔族本性恶劣,身为一个疯子,为何能忍住杀戮,并且还整治了魔族上下,还了六界一个和平……

祁长凌没有看他。

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

淡淡道:“他不喜欢我的手沾血。”

少年从前教他,不可以嗜血杀人。

他一直谨记在心。

所以,他收敛了本性。

努力克制住魔族血液里,对于杀戮的渴望。

魔殿里。

一位眉眼秾丽的少年在椅子上,阖着眸子,乖软又安静。

祁长凌上前,像往常一样给他擦拭身子。

动作十分熟练。

这间屋子里没有其他仆人。

一年来,都是祁长凌一个人在照顾盛夭。

也就是这样,他这才知道,原来没有盛夭的日子,是这样的冰冷。

他很浅地吻了吻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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