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何以致哀217（1/2）

“是……这样。”刘辩讪讪。</p>

殿中一静。</p>

“陛下有为天下舍命的决心，万民会铭感恩德的。”</p>

“……”</p>

“但，陛下是天子，天下之望，岂能凭义气行事。易弃己者，易弃人，这样的天子，天下人如何信之？”</p>

他提高声音，也说给殿中年轻郎官，“高祖有白登之围，韩信有胯下之辱，不以此见笑天下，盖其自此发奋，有功于天下，窘迫旧事，反成逸文美谈。</p>

“不过宦官而已，陛下将来所要面对的，岂止如此，天下之事岂止如此。”</p>

“……朕明白了。”</p>

“宫门破后，必有杀斗，难免误伤，也请诸君好自为谋。”荀柔扬声道。</p>

我可求你们，千万愿意脱了裤子给人看，别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就丢掉性命。</p>

轻微稀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片刻响起七零八落的声音。</p>

“谢太傅指点。”“多谢太傅。”</p>

也不知他们是否真的明白。</p>

“天时已深，外面看样子暂时攻不进来，陛下不如歇息？”他捡起外袍，盖在刘辩肩上。</p>

衣袍有些凉，淡淡香气笼罩，刘辩将脸埋进去，却听到先生压低地咳嗽声，复又感到不安起来。</p>

“先生身体不适？”</p>

“陛下恕罪，臣失仪了。”荀柔欠了欠身。</p>

“我只是担心先生，”刘辩忍不住紧紧的捏紧衣角，“太傅于我，与旁人不同。”</p>

“臣不过偶感风寒，并不碍事。”</p>

“太傅，臣下”</p>

“你们商量着守夜。”荀柔干脆道。</p>

对于未成年天子和成年郎官，尤其是这中间还有人年岁远高于他，他态度没那么客气。</p>

太傅语气严厉，让刘辩都不敢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真的就慢慢睡过去，直到，不知过去多久，被推醒来。</p>

天未亮，周围全是执火的宦官，烈烈火把映出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p>

刘辩害怕得扑到荀柔身上。</p>

敞开的殿门外，一眼望出，就是连天的大火。</p>

宫墙角的阙楼被点燃，高耸的阙楼，就像一束烽火，照亮天空。</p>

四处都着了火，恢宏大殿，精致亭台，奇异花木，星星点点的火，还未蔓延，却触目破败。</p>

慌乱奔走的男女，在火光与黑暗之间，看不清表情。</p>

被推搡上轺车时，荀柔抬头看向天空。</p>

曾经也有一个晚上，四处的火，激烈的喊杀，奔乱的人群，朦胧的月亮。</p>

他从不相信命运、天数，但在这一刻，却突然怀疑起，真的有报应轮回。</p>

没有时间废话，张让等人挟持荀柔和刘辩，自北宫北门突。</p>

雒阳城北谷门外，是一条极短小道，穿过邙山通往黄河渡口小平津，只要到达渡口，就可以乘船北上渡过黄河。</p>

从北宫北门到城北谷门，一路都是府库，静无人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