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名将玖（2/2）

沈放心中只觉百感交集，一时竟是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两年前，他满怀信心的离开寒来谷，什么都觉新鲜有趣，这两年，血泪交染，他抗争，他失落，他堕落，他又再站起。如今却身在万马军中，更是危机四伏的敌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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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轻抚，天地之间，忽然万籁俱寂，心中一片空明。天空银河闪烁，一颗连着一颗；林中树木似都将生命藏于地下，窸窸窣窣，不知是萌发还是归藏；河水之中，粗糙的卵石间，一条大鱼，半天才摆摆尾巴，它的眼睛大而无神，嘴和腮有规律的开闭；篝火之间，一根树枝正慢慢化为灰烬。</p>

身旁有人说话，立刻分辨出乃是曹陵，他小声道：“沈兄弟，沈兄弟。”</p>

沈放猛然回过神来，敌阵之中，自己居然走神，也觉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咱们走。”</p>

曹陵小声带着歉意，道：“沈兄弟定是想起什么，不过这周围眼杂，不少人都注意咱们。”他说注意咱们，其实自是沈放行迹引人怀疑。</p>

沈放皱眉道：“什么？”</p>

曹陵道：“你发了一刻钟的呆了。”</p>

沈放大惊，自己不过一个闪神，如何会有一刻钟之久。但曹陵决计不会骗自己。抬头望天，星空阵列。旁观河流，红光之下，似真有一只巨大鲤鱼，摇头摆尾，正看着自己。“噼啪”一声，不远处，一堆篝火间爆出一团火星。</p>

沈放举步前行，心中翻江倒海。这情形他有过，就在不久之前。宿州城中，那本该被封闭的书店，一个神秘的写字老人。自己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自己觉得时间很短，却实际过了很久，说弹指人间也不为过。方才那情形，与那书店之中，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p>

方才，方才若不是曹陵叫我，我想做什么？我正想做什么？只差那么一线！</p>

忽然心念一动，自己手背在身后，正握着归元剑的剑柄。他在军中，不敢明目张胆配剑，长剑包了，就负在身后。按他使“万象”时的习惯，还是倒置。</p>

剑柄传来热意，归元剑似也在催他拔剑。</p>

拔剑！</p>

拔剑！</p>

我要拔剑！这一剑不是“烈阳”，不是“渔舟唱晚”，不是“天地囚笼”，也不是“金锁”！</p>

这一剑是什么？是“星河”，还是“归寂”，甚至是“生命”？</p>

沈放心中，思潮涌动，手心都是冷汗。这种感觉已许久未有，读懂“天地无情极”之后，金锁之丧，他创出“金锁”；临安城中，一抹朝阳，“烈阳”出世；梦中见渔翁，“渔舟唱晚”跃出水面；流民营中，“天地囚笼”感天动地。</p>

但这几招之后，他再寻不到那种感动，再未创出一招新剑。他的情感，他的澎湃，似乎都随着绍兴的酒消逝无踪。</p>

可就在方才，似乎冥冥中有人对他发问，你是谁？</p>

我是沈放。</p>

不，你是剑！</p>

不，你是……</p>

你想……</p>

然后他被惊醒，瞬间那感觉极速从他身上抽离。如同一个梦，越想记忆，越是模糊。</p>

抬头望，头顶星辉沐浴。</p>

沈放甩甩头，将这一切从脑海中驱逐，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但宿州城那个神秘老人，自己定要再见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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