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五章 石人壹(2/2)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却都是对方穷困潦倒、敝衣枵腹、穷酸窘迫模样,不约而同笑出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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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道:“老朽甘泰,壮士怎也来讨粥?”</p>

萧平安苦笑摇头。老君山上粗茶淡饭,离了老君山却是连粗茶淡饭也没有了。一路行来,四下凋敝,旷野之间,除却偶尔听到两声鸦鸣,一个活物不见。乡镇市集之中,还有人烟,一个个面黄肌瘦,双目无神,一听买粮要吃的,脸立马拉了下来。</p>

老君山距此这两百二十余里,萧平安走了三日。一个肯给他口吃的好心人也未碰到,只能勒紧裤腰带,三天饿九顿。心中懊悔不已,下山之前,怎不从昆仑派伙房顺几个馒头出来。</p>

他是练武之人,消耗巨大,跟着食量也是惊人。老君山上一个多月,已经瘦了许多。这三日走下来,人又瘦了一圈。</p>

他在老君山上听到消息,燕长安与叶惊鸿都在建康府一带出现,报仇之念燃炽,再按捺不住,一路南下。</p>

本想撑到南阳城,如此大城总该有些余粮。走到卧龙岗左近,正听说有人施粥。着实饿的心里发慌,跟着百姓上山,先吃碗粥垫垫肚子也好。</p>

谁承想灾民抢粥,凶恶超乎想象。其中更是大半老弱妇孺,形象可怜,步履蹒跚。前一刻看着还奄奄一息,忽然就目露凶光,如狼似虎。萧平安本来的不晚,夹在人群之中,却是离粥锅越来越远,没等明白,大门都看不见了。</p>

甘泰叹息道:“荧惑守心,长庚伴月。主兵祸。日月告凶,不用其行。主旱涝天灾。山川有异,禽惶兽蹈。天下将崩,祸乱之兆也。方才我见个黄鼠狼,一身白毛,居然在林间对我作揖……”</p>

萧平安精神一振,道:“有黄鼠狼?”</p>

甘泰微微一怔,与萧平安对视一眼,道:“黄鼠狼?”随即摇头,道:“那东西比狐狸还狡猾,如何抓的住。我是说你见过一身白毛的黄鼠狼么,还朝我作揖。”</p>

萧平安道:“哪里看见的,你带我去。”他脑子里瞬间想到的,乃是黄鼠狼的若干种吃法,全然没留意甘泰说的什么白毛,作揖。</p>

甘泰从善如流,带萧平安回转山下。山脚不远,一处背风的山坳之中,白雪之上,果然有几个淡淡的爪印。</p>

此际显出萧平安的本事,走走停停,周围寻出百十丈,果然在一块大石之下,寻到一个洞穴。不过张开的手掌大小,洞口可见细小爪痕。</p>

甘泰见萧平安寻洞的本事如此了得,顿时多了几分希望,双目放光,道:“萧兄弟果然好本事,这黄鼠狼一住就是一窝,能抓个七八只就好。”</p>

萧平安道:“只我瞧有的。”</p>

甘泰惊讶道:“这你也能瞧出来?”</p>

萧平安道:“这东西屁股后面有臭袋,肉也腥臭,平常没人吃它,不过它的皮子却是好东西,凑几条就可以卖钱。”他当年流浪之时,这套鸟捉鱼,逮黄鼠狼撵兔子,都是一把好手。</p>

黄鼠狼会做窝,但都是选择天然树洞或是石洞,也有在地洞安家。会在巢穴之中铺垫草叶树枝。</p>

萧平安手段娴熟,先左右寻觅,看看可还有出口。果然石头之后,还有一个小洞。寻石块牢牢堵住。随后在洞口点燃堆火,将烟扇入洞中。</p>

此乃慢功细活,黄鼠狼狡猾多疑,不到忍无可忍,不会贸然出洞。其余出口已被堵住,如此烟熏之法也不怕打草惊蛇,两人就随口聊上几句。</p>

甘泰自言乃是个屡试不中的读书人,也没什么家人,平素教几个学童,与人写些书信勉强过活。</p>

萧平安听他说完,略是惊讶,道:“我还道你是大富之家,家道中落。”</p>

甘泰诧异道:“何出此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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