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世事无常人心万丈尘埃176（2/2）
一把白色的油脂伞撑在头顶，一双精致的白色雪靴映入眼帘，司空月眸也未抬，又自顾灌了口酒，他双眼布满了红色血丝，显然整晚未睡，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那张俊美妖媚的脸此刻已黯淡无光没有一丝色彩。&lt;/p&gt;</p>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失去后，才追悔未及……”&lt;/p&gt;</p>
宋楚眼底闪过一丝难辨的复杂。&lt;/p&gt;</p>
司空月又饮了一口酒，两行清泪自眼角缓缓渗出，寒风冷得刺骨，直透肌肤，将脸上泪水风干，独留悲痛绝望，将他的心紧紧笼罩，“从小到大，无论我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纵然是我羞她，辱她，气她，骂她，她都无怨无悔，我以为，这块牛皮糖，此生甩不掉了，可是，当我适应有她存在之时，她已离去，我想寻回，却已经晚了。想想我司空月这一生，视剑如命，爱武成痴，我自负武功高强，最终却还是救不了我最爱之人，在她临死之际，亦从未对她说过一句她的好，这一生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lt;/p&gt;</p>
宋楚低垂着眸静静望着他，幽深般的眸子刹时涌起暗涛，转瞬即逝。&lt;/p&gt;</p>
司空月抬眸望她，声无起伏，“楚离，她虽不是你所杀，但她终究因你而死，我不会原谅你，你走吧！”&lt;/p&gt;</p>
宋楚缓缓合上眼，声音隐隐透出一丝无力感，“想不到，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终是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不会在卷入朝廷的纷争之间，她楚离或许生来命犯天煞孤星，本就不该有朋友的。睁眼，“你好好保重。”说罢她即转身自顾往下山而去，自始至终，再未回头望上一眼。&lt;/p&gt;</p>
***&lt;/p&gt;</p>
皇宫。&lt;/p&gt;</p>
御乾宫内，高高的白色幔帐迎风摇曳，殿内充满着草药刺鼻的苦涩之味，步履顿住，东方陵顷抬眸望向幔帐内那一抹朦胧的明黄身影，雍容优雅地鞠了一礼，温和道，“父皇。”&lt;/p&gt;</p>
“你来了！”苍老年迈的声音从帐内透出，皇帝剧烈咳嗽了一声，挥手朝身侧服侍的内侍婢女道，“你们都退下吧！”&lt;/p&gt;</p>
“嗻……”在里侧的内侍婢女颔首，纷纷退了下去。&lt;/p&gt;</p>
待人走尽，皇帝这才徐徐开口，“左侧桌面上有个锦盒，你打开看看吧！”&lt;/p&gt;</p>
“是。”东方陵顷颔首，转头朝左侧望去，视线所及之处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入眼，他走上前，拿起锦盒，打开一看，一个碧绿剔透的玉玺映入眼底。&lt;/p&gt;</p>
皇帝虚弱的拉开幔帐，低低咳了一声，“朕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它，朕可以将皇位传于你，但是，朕有一个条件！”&lt;/p&gt;</p>
东方陵顷眉眼一动，又重新将锦盒盖上，转首，望向皇帝，平静道，“父皇所求，恐怕儿臣办不到。”&lt;/p&gt;</p>
“我还未说，你便说办不到？”皇帝情绪略有些激动，连自称也忘记了，有些愤恨道，“老三，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凭你的手段，这普天之下，恐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与你与之匹敌了，我要你杀了楚离。”&lt;/p&gt;</p>
东方陵顷眼眸一动，脸上挂着那似永不会褪去的温雅浅笑，“儿臣不太明白父皇的意思。”&lt;/p&gt;</p>
“你又何必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帝又猛地咳了一声，“得到玉玺，坐上皇位，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楚离杀了老九，我定要她血债血偿。我知凭你时至今日的能力，想要坐上皇位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但，你要记住，若是没有朕亲手下的诏书，你便永远难逃谋权篡位之嫌，即便你夺了皇位，永远也是明不正，言不顺。纵观你今后有多少丰功伟绩，也堵不住悠悠众口。”&lt;/p&gt;</p>
“血债血偿？”东方陵顷似有些疑惑，抬眸看着他，“父皇的说儿臣怎的越发听不明白了，这九皇弟不是在去皇陵的途中遇刺身亡的吗？”&lt;/p&gt;</p>
皇帝定定的盯着他，似想透射他的内心一般，床榻边垂着的手不由攥紧，额头上青筋暴起，“她能糊弄他人，又岂能糊弄你我？老九是你的血脉相连的亲人，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lt;/p&gt;</p>
“父皇……”东方陵顷忽地唤住了他，唇含淡笑，仪态优雅，可眸中却无丝毫笑意，“亲人是这个皇宫内最为宝贵的，纵然您不说，儿臣也实在是深有领悟呢！”微微抬首，透出渗人的冰寒，“从小到大，有多少人想要取我的性命，明的，暗的，表面上对我好的，血脉相连，全是那些所谓的亲人，这其中…有多少人来自于哪里…想必父皇是最为清楚吧！”&lt;/p&gt;</p>
那样淡漠的语气，那样淡漠的微笑……那双眼中毫不掩饰的彻骨冷意！看着那双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的脸，皇帝心神一凛，似被看穿般，心底竟升起莫名一丝惧意。&lt;/p&gt;</p>
“楚离乃离王正妃，即为儿臣的妻，儿臣自然该护她周全，谁若是与她过不去，那便是与我过不去。她若损其一分，我定叫那人损上万分，她损其十分，那么……神鬼必诛。”话依然是淡淡的、东方陵顷漆黑如墨似的眸无波无绪的看着他，温雅一笑，“父皇怕是累了吧，您好好歇息，儿臣改日在来探望。”说完，微行了礼，不待皇帝反映，走至门口拂开珠帘，跨门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