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大宋_分节阅读_第411节(1/2)

高敏只觉得头嗡嗡响,精神高度紧绷,意识都已经模糊了。一边的士卒连续放枪,已经有人的枪管坏了,只能装上刺刀,在空中乱挥。一边的军官声嘶力竭,在那里嘶吼着。</p>

第2章 连夜攻城</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契丹人登上了城头。好在后边有宋军的生力军,端着刺刀,迅速把契丹人消灭在城头。只是在火把照耀下,大部分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有的人则满脸惊恐之色。</p>

高敏慢慢冷静下来,对身边的洪方道:“立即让毛勤所部休整,刘德上城!契丹人攻得太猛,不足半个时辰就要换人。如若不然,士卒很容易疲惫不堪,为敌所乘。”</p>

洪方应诺,快步跑下楼下,命刘德率所部替换毛勤。</p>

契丹人攻得最猛的是城北面,东边和西边的敌人较少,南面则留了出来。围三阙一,契丹人打得很有章法。他们来得虽猛,却不是蛮干的样子。</p>

城下的契丹人经过短暂休整,再次没命一样冲上城来。此时城头的火炮由于发射太猛,只好暂歇冷却,一时间只能依靠城头士卒。</p>

高敏看城下,契丹人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以致后面的契丹人攻上来,都受到影响,不得不派人把尸体都搬进了城下的壕沟里。此时壕沟没有水,尸体进了壕沟,慢慢把壕沟填了起来。</p>

今夜的云层很厚,月亮被挡住了,只有微弱的光。城外面星星点点的火把,一眼望不到边。高敏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觉得夜色中,到处都是契丹人。</p>

沿着泒河河谷,一直延伸到真定府境,宋朝有西曹谷铺、东曹谷铺、北寨、三柳口铺。进入定州境内,又有赤崖铺。这些都是小寨堡,少的百十兵丁,多的几十兵丁。最大的作用一是管理地方,再一个就是拒守要地。这些都是小寨堡,虽然地方不大,兵丁不多,但也不是能一鼓而下的。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寨堡就是宋朝的警戒点,本就是为了防契丹突然进攻的。守寨堡的,都是未整训的禁军。</p>

契丹人此次突然进军,能够让宋军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便就攻破所有寨堡,来势凶猛。曲阳只是一座小城,只驻扎了高敏所辖的千人。定州在后方,不像保州和雄州新筑了那么多城,周围并没有与自己守望相助的城池。曲阳一破,就是东边五十里外的定州城了。</p>

叹了口气,高敏转头看着东边,夜色中,也不知道定州的刘兼济有没有得到消息。</p>

刘德率所部上了城头,与毛勤一起,联合打退了契丹的进攻。毛勤带领手下,快速下城,先消息一番。如果契丹人攻势不停,很快他就会带人上城,替换毛勤。</p>

这样的生死之战,正常人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如果时间长了,有的人会崩溃,有的人会变得麻木不仁,只是机械地执行命令。面对面的相互厮杀,很容易让人疲惫。</p>

看着城下聚集得密密麻麻的契丹军队,高敏一时间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带一部分军队出去,冲杀一阵?守城只是死守,终究会出问题,必须适时反攻。看外面契丹人的样子,</p>

奋不顾身冲锋,现在着实不是好时候。而且他们只是用最原始的云梯,并没有其他攻城器具,出城也没个目标。</p>

正在这时,潘越气喘喘吁吁地登上城头。伸头向下看了一眼,便就赶紧回过头来,道:“怎么这么多契丹人?我们在契丹有眼线,契丹大军聚集,怎么没有消息?”</p>

高敏道:“这些契丹人,必然是从飞狐来的,又不是从幽州来。纵然有眼线,飞狐的消息一向也不灵便。知县,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死守就是。”</p>

潘越看着不要命一样攻城的契丹人,道:“指使,契丹如此攻法,能够坚持几时?我适从上城的时候,见下去的毛勤一军,枪械坏了许多,死伤也有数十人。再过一两个时辰,只怕火枪就全坏了!”</p>

高敏道:“火枪坏了,还有刀枪,军中一样用的!知县,你不必怀疑守城军兵,只要让城中不要乱了,一切井井有条,便就好了。我看现在城中,还是乱糟糟的一片。这样怎么行?”</p>

潘越沉默一会,道:“城中百姓听见外面喊杀声,难免会慌乱。现在又是夜里,不好弹压。且先如此吧,等到天亮,自然一切都会好起来。”</p>

正在这时,突然不远处喊杀声震天。扭过头去,只见那边又有契丹人冲了上来,与刘德所部在那里短兵相接。一时间城头压力小了,下面的契丹人士气大振,拼命向城上冲来。</p>

高敏厉声道:“命毛勤带人上城!还有,全军上刺刀!如果契丹人冲上城来,立即格杀!”</p>

一边的洪方答应一声,快步赶到城楼下面。毛勤所部已经歇息过来,听了命令,带着士卒冲了上来。</p>

把契丹人赶下城去,毛勤到高敏面前叉手唱诺,道:“指使,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军兵手中的火枪从没这样用过,连续不停地放枪,能用几时?刚才我所部下去,发现有六十多枝枪不能用了。偏偏城中又没有弓箭,火枪坏了,只能在城上看着。”</p>

高敏道:“火枪坏了的,让他们用滚油,用礌石,还有许多办法!我们守城,居高临下,难道还会对契丹人没有办法吗?只要坚定守住,到了天时,就有办法了!曲阳离定州不过五十里路,刘太尉得到了消息,必然会派军兵来救我们!契丹人从山中来,无法携带给养,坚持不了多久!”</p>

潘越道:“指使,我看契丹全是骑兵,城外必然有游骑。数月前朝廷坚壁清野,百姓都迁到城里面来了,城外面没有眼线,哪里有人到定州去报信?”</p>

高敏道:“怎么没有眼线?每个路口,每个递铺,都有士卒把守。不指望他们与契丹厮杀,就是契丹人来了,及时回报。曲阳北边不远就是龙泉镇,到定州还有递铺,那些士卒自然会报信。”</p>

潘越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高敏说的都有道理,可现在有山中数寨的例子,被这么多契丹人越过山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那些堡寨的士卒都是死人?偏偏曲阳附近的士卒就如此尽职?实际上禁军全军整训,这些没有整训的部队人心惶惶,都不知道自己将向哪里去,哪会卖命?</p>

正在这时,有炮声响起。城头的炮兵歇息了一阵,又开始放炮。一时之间,城下的契丹人有些慌乱。</p>

放了几炮,突然不远处城头一声声响,传来士卒的喊叫声。沈逢州快步跑来,向高敏唱诺:“禀报指使,刚才有火炮炸膛了!末将已经吩咐下去,各炮每次都只开五炮,立即浇水凉炮。”</p>

高敏点了点头:“只能如此。战了这么久,许多的士卒火枪也坏了,火炮炸膛也不稀奇。让炮手向契丹人群密集的地方发炮,先用开花弹!”</p>

沈逢州应诺,转身去了,下达新的作战命令。曲阳城头的火炮不多,本是为了打攻城敌人的攻城器具的。结果契丹人只用云梯,便就失去了最大的用武之地。</p>

契丹人攻城已经一个多时辰,看城墙下面,壕沟早已填平,两侧还堆着厚厚的尸首。实际上这一拨不要命地攻城,契丹人的损失非常大,伤亡已有两千多人。不过他们清楚,不能一鼓作气攻下曲阳,等到天亮,定州的援军来了,他们就连这个出太行山的据点也占不住了。没有这个立足点,此次奇袭就相当于失败了。此次失败,宋军堵住这条路线,必须改整个战略。</p>

潘越看不远处又有契丹人冲了上来,刘德带领着上了刺刀的宋军,直直冲了上去。两军在城头厮杀在一起,夜色中只见人影闪烁,不由皱起了眉头。</p>

高敏摇了摇头,不看那里,转头看城外的契丹大军。过了一会,对一边洪方道:“到现在,契丹人损失的人手,依你估计有多少?”</p>

洪方道:“我们损失的士卒,已经有一百多人了。看契丹人的样子,最少躺在城下两千余人。”</p>

高敏点了点头:“我也估计如此。死了两千多人,还如此不要命地攻城,看来,此次从太行山中出来的契丹军队,人数不少。城外没有一万兵马,岂能够如此?”</p>

洪方点了点头:“是啊,没有过万人,又怎么会对损失两千多人无动衷?指使,看来契丹人是死了心,今夜要攻下曲阳城了。”</p>

高敏冷笑一声:“就看契丹人有没有本事,杀光我手下的一千人!”</p>

看高敏好似噬人的样子,潘越猛地打了个寒战。拱手道:“指使且守城头,我回城里去。一会做些饭菜,给守城的将士做宵夜。看契丹人的样子,只怕夜里会攻个不休。”</p>

说完,带着手下快步下了城。</p>

看着下楼的潘越,高敏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自己这一千人守在这里,看今晚的样子,曲阳只怕已经失守了。前方寨堡,没有整编的禁军也有数百人,却连个送信的人都跑不回来。原来禁军的战力,实在是让人摇头。此次与契丹大战,看来只能依靠整训过的禁军。</p>

第3章 破城</p>

夜已经深了,寒风吹在身上,如同刀割的一样。城外的契丹人仍然攻城不止,只是大多人手都集中到了北城,其余三面城墙压力小了很多。</p>

潘越组织城中百姓,为守城将士送来了夜宵,补充体力。</p>

战斗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高敏的手下已经死了三百多人,剩下的人也筋疲力尽。城头的火炮全部坏了,就连士卒手中的火枪,也坏了一半多。城头向下淋的热油大部耗尽,各种物资都已见底,现在只能依靠士卒与敌死斗。高敏把士卒分成三部分,一部守城,一部在旁堵被攻破的缺口,一有契丹人上城,立即冲上把他们赶下去。别一部分则休息,养精蓄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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