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老去（2/2）

“嘿嘿，全便宜咱们家了。”</p>

苍雪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p>

一趟一趟又一趟，足足抱了好几个时辰，小屁孩才将所有柴火全抱回苍家。</p>

“姐，晚膳我要吃两大碗鸡蛋羹。”</p>

看着满脸汗渍，洋洋得意的小屁孩，苍雪温柔笑道：“姐给你蒸三碗。”</p>

……</p>

自‘河神事件’后，老村长王浩阳便卧床不起。</p>

王家小院，正屋木床上。</p>

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老王头嗓音沙哑道：“儿啊。”</p>

蹲在门槛上愁眉苦脸的王野，赶忙跑到床边，握住老爹枯瘦手掌，“爹，我在呢。”</p>

“苍澜和屈易清回来了没？”</p>

“没呢。”</p>

河神事件第二日。</p>

“儿啊，苍澜和屈易清回来了没？”</p>

“没呢爹。”</p>

“苍家丫头和雨娃子还好吗？”</p>

“好着呢爹，那个男孩一直守着两个娃娃，没村民敢强取豪夺。”</p>

第三日。</p>

“儿啊，回来了没。”</p>

“没呢爹。”</p>

“苍家两个娃娃安全吗？”</p>

“安全着呢爹。”</p>

第四日。</p>

“儿啊，村民们如何了？”</p>

</p>

“爹，老井连湿泥都挖不出来了，家家户户地里粟米苗旱死七八成。”</p>

“爹，如你所料，村民们疯了。苍家小丫头和雨娃子灌苗路上，竟被人光天化日之下袭击。”</p>

“他们不是要抢水，他们是要杀人啊爹。”</p>

老王头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抓住王野手腕，“两个娃娃死了吗？！”</p>

“没有没有，爹，你别动气。”</p>

“所幸两个娃娃跑得快，险之又险逃回苍家。”</p>

“那少年剑法超绝，连伤数人，村民们作鸟兽散。”</p>

老王头缓缓松开枯手。</p>

“儿啊，今夜村民们肯定会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将苍家地里的粟米苗全部拔光。”</p>

“你且告知他们，别那样做。”</p>

王野缩了缩脖子，道：“爹，村民们已经不是人了，你老村长的威望压不住嗜血的野兽啊。”</p>

“儿啊，你跟他们说，留下苍家粟米苗，待秋收时再抢再夺，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拔光拔干净，所有人就只能逃荒了。”</p>

“爹，你这是望梅止渴啊，你不是在帮村民们，你是在帮苍家。”</p>

“快去！”</p>

第五日。</p>

“儿啊。”</p>

“爹，苍澜和屈易清回来了。”</p>

木床上，老人缓缓闭上疲倦眸儿。</p>

“好啊，回来了就好，爹去睡一觉。”</p>

两行浑浊泪水，划过安详的沟壑。</p>

……</p>

河神事件第五日。</p>

晌午，大日高悬天心。</p>

苍家院门口老槐树荫下，程虎拿着巾布轻轻擦拭铁剑。</p>

小屁孩于旺财、来福两条大狗身上翻找着跳蚤。</p>

至于苍雪，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撑着下巴，好奇询问道：“虎哥，你剑柄与剑身镶接处，刻的是什么字？”</p>

程虎微微一笑道：“念飞。想念的念，飞鸟的飞，是这柄剑的剑名。”</p>

嘎吱嘎吱声忽地从远方飘来。</p>

程虎、苍雪、苍雨全部抬头望去。</p>

映入眼帘的，是几辆缓行而来的马车。</p>

“雪儿，小雨，爹回来啦！”</p>

女孩与小屁孩，两张小脸霎时便如盛放的花儿。</p>

“义父！”</p>

“爹爹！”</p>

小屁孩立刻便如离弦之箭往村头飞奔而去。</p>

苍雪紧紧追随。</p>

半道上，女孩回头。</p>

苍家院门前空无一人。</p>

幼虎早归山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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