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很久以前(1/2)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p>

王守平咽下嘴中食物,自顾自倒了一碗酒。</p>

“我爹叫王生,我对他唯一的,也是最深刻的记忆,便是惨叫。”</p>

“我爹是早产儿,先天体弱,还偏就得了风湿病,总是惨叫,一直惨叫。”</p>

“有时睡梦中因锥骨之痛惊醒,于炕上翻来滚去,能惨叫一整夜。”</p>

“后来,不堪折磨的父亲自杀了,从此家中便是娘亲独自一人,拉扯着我与妹儿。”</p>

“再之后,我亲叔,欺我家孤儿寡母,霸占了我家田地。”</p>

——</p>

很多年以前的黄泉县,与很多年以后的黄泉县没什么两样,总是雾霭沉沉,见不到蓝天白云。</p>

不同的是,很多年以前的王守平,还很小。</p>

一个普通的日子,王守平一如既往早早起床。</p>

炕上不见娘亲,只有妹妹王萍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p>

“哥哥,萍儿饿。”</p>

也就六七岁大的王守平啪叽一声,亲了妹妹一口,宠溺道:“哥哥去给你煮粥,乖乖睡着别下炕。”</p>

穿好衣裳,王守平下床,走出正屋后来到灶房,开始生火烧水。</p>

由于个头实在矮小,王守平只能踩着小板凳,才勉强够得着灶台。</p>

等粟米粥熬好,王守平盛了满满一碗,拿着木勺走出灶房。</p>

年仅四岁的妹妹王萍早已自个穿好衣裳,爬下炕,此刻正乖巧坐在屋门槛上。</p>

“哥哥,萍儿能自己穿衣裳了!”</p>

王守平上下打量,确定穿在妹妹两条小短腿上的是棉裤而不是棉袄后,不禁夸赞道:“我家萍儿真厉害!”</p>

喂着妹妹王萍吃完米粥后,王守平又给小丫头洗了脸梳了头。</p>

看着乖乖坐在小板凳上,仍由自己梳发的小丫头,王守平不由笑了。</p>

再看着丫头稀疏枯黄的发丝,王守平又不由心疼起来。</p>

摆弄好妹妹,自己在洗漱吃粥,将家中打扫一番,晌午又到了。</p>

王守平又开始忙碌着准备午饭。</p>

因为自家娘亲在野妓馆做皮肉生意,所以左邻右舍免不了闲言碎语,都警告自家儿女别跟王家兄妹一起玩耍。</p>

所以王守平做饭时,妹妹王萍便蹲在院中自个一人玩着抓石子的小游戏。</p>

每次忙中偷闲看一眼瘦瘦小小的妹妹,王守平的心便狠狠一揪。</p>

又喂着小丫头吃了午饭后,王守平便要去野妓馆,给娘亲送饭了。</p>

“萍儿乖乖睡觉,千万别偷偷出门哦。”</p>

睡在被窝里的小丫头奶声奶气道:“哥哥你要早点回来陪萍儿。”</p>

“好。”</p>

揉了揉丫头脑袋后,王守平便出了门。</p>

巷中左邻右舍家的孩子们玩着老鹰抓小鸡,满巷欢声笑语。</p>

巷子头的老槐树下,几名妇人坐在一起拉家常。</p>

看到王守平后,便开始窃窃私语。</p>

一边交流着,一边用厌恶中带着玩味的目光,针一样刺着小男孩。</p>

野妓馆。</p>

等了好久,耳边吱吱呀呀的木床摇晃声才消停下来。</p>

嘎吱声中,门开了,一个约莫四十来年岁的中年人提着裤子走了出来。</p>

红光满面,远去的同时自言自语着:“这女人的滋味,就是比羊好!”</p>

王守平两只小手提起食盒,走进屋中。</p>

屋内,一个女人,很年轻,估计还没二十岁,看上去柔柔弱弱,肌肤雪一样白。</p>

“娘,饿坏了吧,快来吃饭。”</p>

小男孩将粟米粥、窝窝头、小咸菜放到桌上。</p>

容貌秀气却难掩疲倦之色的女人来到桌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p>

“儿子,萍儿早起没哭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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