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可阻挡的消亡（1/2）

日子一天天过去，坐在高座上的孩童渐渐长成了俊美的青年。</p>

祭坛下的信徒哭诉着自己做生意被骗得倾家荡产，哭诉家人只会吵吵嚷嚷一点也不体谅他，怒骂着骗光他家产的窃贼……</p>

童磨端坐在祭坛上的软垫内，一身庄重的教主服饰，白橡色的头发和白皙的肌肤似乎在微微发着光。</p>

像极了一座精美到极致的雕塑，全身上下充满了神性的光辉。</p>

他表情悲悯地俯视着哭哭啼啼的男人，七彩的眼眸如同雨后彩虹般清澈绚丽，眼底深处却空无一物。</p>

“我理解你遭受的苦难，也知道你还未曾下定决心去往极乐世界……”</p>

啧，又是一个被欲望所支配的蠢蛋呢。</p>

“去山脚下的镇子里吧，你会得到教会的救助……”</p>

然后露出你贪得无厌的本性吧~</p>

“仁慈的神明大人会平等地给予大家幸福哦。”</p>

哪里有神明啊。哪怕有，也一定不是仁慈的。</p>

男人感激涕零地退下，木门被小心翼翼地合上。</p>

童磨瞬间收起了悲天悯人的面目，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的光斑。</p>

“已经越来越少出现情绪波动了呢。”</p>

他露出难过的神色，虽然内心根本毫无波澜。</p>

“上次感到高兴还是在十九天前吧，虽然很快就消失了。”</p>

这副精致华美的躯壳似乎留存不住任何情感，像是一把不断漏水的壶，要把他的灵魂变成苍白空洞的虚无。</p>

自从察觉到这一点后，童磨一直在想办法保留住自身的情感。</p>

他绝不想变回那个淡漠无情的木偶。</p>

于是，他培养了不少兴趣爱好，也做过一些危险刺激乃至荒唐的事情，虽然很快都失去了兴趣。</p>

他一遍遍地回忆他曾感情充沛的过往……</p>

但渐渐的，过去的一切再也无法让他的内心掀起半点波澜，他也愈发不能理解当初自己因为情绪支配而做出的种种决定了。</p>

“很蠢的啊，当时明明有更好的选择。”</p>

“情感总会驱使着人们去做一些蠢得要命的事情呢。”</p>

他感受着曾经的自己在这副躯壳中慢慢死去，剩下的仅有乏善可陈的苍白记忆，与那些信徒的诉苦一样无趣又愚蠢。</p>

因为被自身的事情牵绊着，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插手万世极乐教的管理。</p>

他只是日复一日地倾听着信徒们的倾诉，妄图从中汲取到某些情感——</p>

哪怕是厌恶也好。</p>

但或许是曾经体会过了种种情感，体验过正常人的情绪与欲望，他对信徒们的心思看得愈发透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