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发癫（1/2）

哐当，哐当，车窗两侧的废墟风景飞速后退，变成了模糊的线条。</p>

揪~</p>

“嘶”</p>

等待上厕所的云茵蹙着眉捂住头皮，转过身，当看见背后的男人，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p>

“小云！”李驰急忙关上热水，来不及拿杯子，用力推开齐绪，凶神恶煞，抬起巴掌作势要扇他：“再犯贱我揍死你！滚！”</p>

齐绪转身就走。</p>

他立在窗边，把几缕黑长发伸平，映着阳光专注凝视，又用手指从头到尾捋了一遍。</p>

除了油一些，并无异常粘液依附。</p>

她也没事。</p>

齐绪抽出夹在腋下的粗厚‘马尾辫’，扯掉皮筋，将黑长发捆了上去，心想：等回到基地，就能给秃头人士制作假发戴。</p>

“小七”柔和的声音响起。</p>

张晓燕脸上挂着僵笑，看起来苦苦的。</p>

她放下消毒水喷壶，握住齐绪的手腕，不自觉地用了力道：“以后可不能随便拔女孩子的头发阿，尤其刘海，每一根都是有名字的，你再不听话，姐姐就要打你的小屁股了。”</p>

齐绪感受到拍在屁股的巴掌，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嘴唇哆嗦了半晌。</p>

“我看起来，像有病吗？”</p>

“怎么会呢。”怎么不像！</p>

张晓燕皮笑肉不笑，除了车头，1号到17号车厢，只要是长头发，不管男女，全都被他揪了一个遍！</p>

现在列车员们都忙疯了，挨个解释，“小七是精神病患者，不要计较”，人家这才作罢。</p>

早知道，就不借他皮筋了！</p>

张晓燕暗暗抓了下收集到的黑发，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p>

“小七，你要这么多头发干什么？”</p>

“做假发。”齐绪老实道。</p>

张晓燕的苦笑快挂不住了，脸颊上的薄肉直抖：“做假发阿”</p>

齐绪“嗯”了声，把辫子塞进兜里。</p>

他用眼神扫视车厢内的犄角旮旯，忽闪鼻翼，静心嗅着‘同类’的气息。</p>

可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与酒精气太过浓烈，不断干扰着他的嗅觉。</p>

齐绪大力搓动了几下红鼻子。</p>

拔头发这一路，每节车厢都在喷消毒水，上到行李架，下到座椅底，喷的很细，一问说是一小时一次。</p>

消毒水的化学成分会导致蜗牛身体出现溃烂，呼吸受阻变得困难。</p>

刺激性味道连他这个‘成年体’都受不了，更别说小小的幼体，这足以让它们快速死亡。</p>

所以它们会躲在哪呢？</p>

哪里是消毒水喷不到的地方</p>

张晓燕望着齐绪光洁的下巴，目光如炬。</p>

精神异常的病因，找到了！</p>

小七有性别认同障碍！他想当女人！</p>

张晓燕读过几本涉及心理学的推理小说，里面的变态就有这种病。</p>

这类人群对自己的生理性别感到不适，渴望拥有异性的身体特征。</p>

光滑的肌肤、乳、长发等。</p>

可这种病患，通常得不到家庭、朋友和社会的支持，得不到包容和理解。</p>

久而久之，人在各种歧视下就疯了，从而做出一些极端的事。</p>

所以，得支持！</p>

张晓燕敲定，摸上齐绪的后脑顺着，温柔道：“我们小七长头发也好看，姐姐还有发卡，要吗？”</p>

齐绪倒吸一口凉气，五官极具狰狞，慢慢的，化为一滩死水。</p>

有谁能来告诉他，被认定是精神病，怎么解释别人才相信他是正常人。</p>

“谢谢，我不要。”齐绪语气平淡。</p>

张晓燕敏锐察觉到齐绪生气了，连忙道：“那你饿不饿？喝粥吗？”</p>

齐绪想到隔离时喝的甜粥，下意识点头，随后补了一句：“要辣椒。”</p>

张晓燕松了口气：“行，你去坐着吧，别乱跑。”</p>

齐绪看向那群中二少年，眉头紧锁。</p>

昨夜断断续续停了好些站，12号车厢早满了。</p>

那两排三连坐空了一个，很是显眼，似乎正等着他去接受来自‘现世魔’的审判。</p>

齐绪磨磨蹭蹭地移到自己的座位。</p>

“哟，虚哥来啦。”陈墨轻佻的用侮辱性绰号打招呼，懒散的神情狂傲且张扬。</p>

齐绪神秘兮兮地冲他轻轻招手，陈墨满腹狐疑，侧耳倾听。</p>

齐绪捏住陈墨的耳垂靠近嘴，像是在说什么小秘密，轻言细语，“我有精神病，曾把一村人阉了，因为我想当女人，很恶心男性的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