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求与贤兄结金兰（2/2）

此话，何止是出乎了帐外的焦彦郎等的意料，也出乎了刘黑闼的意料。</p>

正如李善道所言，他和李善道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尽管这些天来，尤其是石子河这一仗之后，李善道时不时地会给他送些东西示好，比如好刀、好弓、好马，并邀请他来饮酒，可两人的交情，公允地说，到现在为止，顶多也就是相熟了而已，好像还不到“结义”的程度。</p>

刘黑闼呆了一呆，反应很快，马上也还以了笑容，赶忙将酒也端将起来，说道：“二郎智勇兼备，名闻军中，是徐大郎帐下的爱将，就连翟公对二郎亦另眼相待，黑闼无名之辈，怎敢辱二郎之声名，竟与二郎义结金兰？二郎此令，委实使俺诚惶诚恐，不知该说甚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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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道叹了口气，故意作态，说道：“我知道了，此是贤兄瞧不上我，还是嫌我愚钝！”</p>

刘黑闼将起身来，举杯说道：“二郎者，人中之龙风也，黑闼何人？一头草原上掘洞的小黑獭罢了！岂敢反嫌二郎愚钝？二郎今既不以黑闼无名之辈，愿折节下交，与黑闼结为兄弟，黑闼满心欢喜，实是求之不得！二郎若竟真不弃，黑闼厚起脸皮，便敢愿求与二郎结为兄弟！”</p>

——“黑闼”、“黑獭”，两个词，用字不同，但这两个词实际上是同一个意思，“闼”即是“獭”。这个名字，本多胡人用之，后来，受胡风影响的底层的汉人，慢慢的亦有以此为名者。最有名的“黑獭”，当数关陇集团的建造者宇文泰了，他的鲜卑名便叫黑獭。</p>

李善道大喜，起身离坐，快步到刘黑闼身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住了刘黑闼的手，大力地摇晃了几下，顾视帐中诸人，说道：“黑闼兄不以我愚钝，愿意与我义结金兰，此诚使我不胜欣喜！打赢了洛阳贼官兵这一仗，都没有今晚让我高兴！”</p>

他抽出拍髀，刺掌心出血，将血滴到杯中，然后将拍髀倒持，递给了刘黑闼。</p>

刘黑闼一样的将掌心此出血，亦将血滴入杯中。</p>

两人挽手，将杯中酒都一饮而尽。</p>

李善道欢喜地笑道：“贤兄，今晚你我先饮此酒，待卜下吉日良辰，你我再正式结拜，何如？”</p>

“一切恭从二郎之意。”</p>

结拜，看起来只是个形式，但结拜的话一吐口，彼此两人再看对方时，还真是觉得顿有不同！</p>

再看刘黑闼，李善道深觉赚到了，不提刘黑闼本人的武勇、智谋，只说他河北人的出身，将来自己的出路，可能因此就能多出来一条。</p>

再看李善道，刘黑闼更觉得赚到了，他是什么身份？跟着郝孝德来投翟让的一个“盗贼小率”而已，李善道现是什么身份？就像他说的，徐世绩的老乡、爱将，乃至翟让都颇看重李善道，那么现与李善道结为兄弟后，往后他在瓦岗义军中的日子，岂不就将会越来越好过了？</p>

两人却都是，越看对方，越是欢喜。</p>

“丑奴、敬嗣，卜出结拜的日子后，到时，你们一起来观礼！十善贤弟，到时你也来！”</p>

高延霸等俱皆应诺。</p>

哥哥机敏，弟弟也不会笨到哪儿去。</p>

刘十善刚在李善道过来时，就已起身，这会儿当即撩起衣拜，下拜在地，口中说道：“郎君既与俺阿兄结为兄弟，便亦是十善的兄长！十善叩见阿兄。”</p>

李善道哈哈大笑，把他搀起，亲亲热热地说道：“都已是自家兄弟，不必这般见外拘礼！你阿兄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最不好拘礼。大丈夫当不拘小节才是！黑闼贤兄，你说是不是？”</p>

是也好，不是也好，这话本是显与刘黑闼的亲热之意，刘黑闼岂不知趣？笑着应道：“是呀！阿奴，你无须拘礼。你二郎哥哥，确是个最不好礼的好汉！”</p>

“今晚虽只是先饮结义酒一杯，但黑闼贤兄，你我今晚已是结为兄弟，须当痛饮！”李善道一指高延霸等，豪气地说道，“今晚，咱们痛饮达旦！谁不喝醉，不许走！”</p>

便传令下去，重整酒席，再重开宴。</p>

焦彦郎在帐外等到此刻，找到了机会，通过传禀，入到了帐中。</p>

几人皆是下拜，恭贺李善道与刘黑闼结为了异姓兄弟。</p>

正好他们拿来的野鸡、野兔，做了小小的贺礼。</p>

这三四只野鸡、野兔，就也被做成了佳肴，随着再开的宴席，一并捧送上来。</p>

且不必多说。</p>

只说这晚酒宴，没喝到天亮，但也是到夜半才散。</p>

刘黑闼、刘十善兄弟喝了个酩酊大醉，两人就在李善道帐中暂且住下。</p>

次日，李善道亲自送他俩出营，又约定了一下，卜好日子后，就举行正式的结义仪式。</p>

李善道酒量好，昨晚没喝酒，自也就没有宿醉之苦，送走了刘黑闼兄弟，他回到帐中，却还能处理须当处理的军务，到午后时，令人去将昨晚也喝醉了的焦彦郎等叫了来。</p>

不多时，焦彦郎等来至。</p>

“十三郎，昨晚席上，我听你们说了一嘴，说是昨夜你们还营时，见军师的小奴出仓城北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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